京郊闻达别墅区,钱家别墅。
钱东来额上贴着一张创可贴,坐在那里,面对着二叔,脸上表情淡定如恒。
“不出三年,她那个儿子必会来到燕京,到时候要杀要刮,主动权全在我们手里,你为何要那么心急?”
钱文师望着被家族寄予厚望的侄子,眉头微皱地问道,“而且这件事根本不值得你分心去安排,叶寒什么人,你什么人,你们的时间并不是等值的,懂吗?”
钱东来插话道:“二叔,他现在已经不叫叶寒了,改名叶须欢。”
“叶须欢?”钱文师一怔,自语道:“人生得意须尽欢么,那好像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诗……”
钱东来见状一笑,道:“二叔您看,这件事都值得您去分心,而且一分心就分心了20多年,那么这件事还能算是小事吗?我作为你最关照的后辈,难道不应该为您分忧吗?”
“你觉得这么做能算是为我分忧吗?”
“我明白二叔的意思,由于我先前那个‘不恰当’的安排,使得我们丧失了主动权,可是二叔,面对他们那些人……主动和被动真的很重要吗?老虎会在乎它跟兔子谁是主动的那一个吗?”
钱东来侃侃而谈,语气自信,胸有成竹,“原本是一盘敌不动我不动的死棋,谁也不知道到底能僵持到什么时候?你看那对父子,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到去改名字,我合理地怀疑他们真能坚持一辈子不来京城,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只会越来越害怕,局面陷入死循环……现在呢,棋走活了,她要闹就随她去闹,等她闹完,再到我们走棋,看看几步能把它将死。”
钱文师道:“这就是你一开始打得主意吗?”
钱东来点点头,道:“事情到该结束的时候了,二叔您何等身份,总不能一直被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牵绊?”
钱文师轻叹了一声,道:“东来,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你根本不知道唐红拂是什么人。”
“二叔……”钱东来面带笑意,伸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口,道:“我知道她是什么人。”
钱文师还要讲话,钱东来补充道:“二叔您放心,她这些年在潭拓寺运筹帷幄的经营我了如指掌,总得来说,影响不大,没了唐家的支持,她翻不起什么大风浪。”
“那唐清扬呢?”
听到这个名字,钱东来有些皱眉,心中明显不喜,别人或许不知道,他对那位表面玩世不恭的如玉公子的真正实力是略有耳闻的,知道他是太子党的核心成员,手底下掌握着一家规模不小的商业帝国。
“他的身份比较复杂,涉及的层面太多,即使能出手帮忙,做的也有限,影响不了大局。”
钱东来排遣掉心中的那段恶感,理智地分析道:“再说,唐家现在是唐力持当家。”
钱文师不置可否,道:“即便这些都能像你说的那样,你还是忽略了一个人。”
“二叔是说朱太行吗?”
听到这个名字,钱文师的脸色一黑,当初追求唐红拂,此人没少给他添乱。
“不是他。”钱文师淡淡道,“我是说叶世棋。”
“叶世棋?”钱东来讶异,“他不是一个戏子吗?”
钱文师道:“你觉得唐红拂会看上一个戏子?还是说你认为我会输给一个戏子?”
钱东来道:“我调查过他的背景,祖上三代都是唱戏的,只是到了他这一代,才算唱出一些名堂,但说破天,也不过就是个——曲艺表演家,还有什么呢?噢,据说长得很好看。”
“对很多女人来说,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不知道想起什么,苦笑摇摇头,旋即敛起表情,道:“但叶世棋却不仅仅是长得好看,别的不说,唐家这些年一直把胡松坡放在匡山看着他,你还品不出什么东西来吗?”
钱东来问:“胡松坡不是唐重业安排去保护叶世棋父子的吗?”
钱文师摇头,目光变得深邃,似在追忆往事,道:“具体怎么回事,除了唐家那位已经去世的老爷子,谁也不清楚,但是东来,我要你时刻切记一件事,不要把叶家父子逼得太急,徐徐图之。”
钱东来料定二叔说这么多还是太在乎唐红拂,执念太深,心里对此不大以为然,脸上却十分恭顺,道:“好的二叔,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钱文师点点头,“有事及时跟我沟通,不要自作主张。”
“嗯。”钱东来答应下来,道:“正好我有件事要跟您说,我这几天准备安排人请胡松坡的女儿胡迦叶出来喝杯茶……”
钱文师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二叔你别误会,我不是要伤害她,我是真的要安排人请她喝茶,绝对不会伤她半根毫毛,最多三天就送她回学校,算是给她和她爸爸提个醒,因为据我掌握的消息,他们一家人好像快忘记自己在匡山是做什么的了。”钱东来语气轻松自然。
钱文师沉吟片刻,道:“敲打敲打胡瘸子倒也没什么大问题,但你千万不要伤害他女儿,不然他发起疯找你拼命,麻烦就大了。”
钱东来点点头,“二叔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从别墅离开之后,钱东来打出去一个电话,安排了这件事,最后特意交代道:“让她失踪三天即可,不要伤她半根手指,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挂了电话后,径自上了一辆商务车,离开别墅区。
……
房东家的猫已经开始排练《我很想爱他》这首歌,叶须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