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了个空。
明明近在咫尺的脸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
他的笑容温柔极致,宛如致命的罂粟。
脖颈收的越来越紧,对方很享受玩弄于她的快感,并不着急把她掐死,非要看着她在痛苦之中挣扎,沉沦。
江姿婳双肩微颤,视线之内,天地之间,惨白胜雪,无边无际。
无处可逃,无处可退的困境,没有符,该怎么对付侵入她梦里的梦魇之物。
最令她生气的是,梦魇装扮成时渊的样子,企图唬弄她。
此刻,呼吸越发困难,唇色从红泛紫,为今之计,她只好试图请阴神,心中开始默念请神咒··
我,江姿婳,今以精诚恳请诸天阴神,但凡有灵着,还请助一臂之力。
我,江姿婳,今以精诚恳请诸天阴神,但凡有灵着,还请助一臂之力···默念三遍,她是第一次请阴神,而且情况特殊,她在自己梦里,又在飞机上,不知道能请来什么东西,但她只要能够驱散眼前梦魇便可。
静等几秒,没有任何动静。
就在江姿婳以为请神失败,忽然之间,一阵白光大盛,将她笼罩,温暖,将身体的寒冷驱散,有股力量缓缓流入身体。她垂眸,看见有根雪白的纤臂从自己后方伸过来,握住掐住她脖子男人的手腕,一捏,对方的手,霎时间变成一缕黑雾消散。
脖子上的力道一松,江姿婳得以喘息。
强光之中,男人的面容震荡扭曲,他的视线穿过江姿婳,望着其身后,眼中闪过惊异之色,下秒,他被白光吞噬,消失不见。
她下意识的轻抚脖颈,得知危机解除,心头一松,紧随,好奇自己请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江姿婳回头,只见雪般天地,眼前女人蒙着轻纱,三千青丝倾泻而下,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神灵降临,令人不敢逼视,高贵绝俗。
虽看不清面貌,但露在外面的眉眼,江姿婳只觉得熟悉不已,不过一瞬,她抬手轻抚自己的眼睛,同自己的,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你是我请来的阴神?”江姿婳开口,询问。
“准确来说,是唤醒。”清灵缥缈的声音轻轻回荡。
江姿婳听不太懂,“什么意思?”
对方没有解释,视线忽是瞥向别处,似在看梦境之外的遥远虚空,“下次有机会,再跟你解释,我不方便醒来太长时间,江姿婳,快点成长起来吧。”
眨眼,对方身影如烟般消散。
飞机上,头等座。
江姿婳眼睫一颤,猛然睁开,周遭,只有其他人平缓的呼吸声,绵长的,安逸的,仿佛她刚才遭遇的,不过是镜花水月,极不真实。
醒来时,口舌一阵干燥,她却顾不得,还在想着出现在自己梦中,替她解除危机的阴神,下一秒,有一双充满凉意的双手抚向她的脸颊,微用力,一转。
江姿婳微怔,然后,对上一双清冽黑眸,心,微微颤之。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梦里纠缠住江姿婳了,而且,八九不离十,跟她右手上的封魔印记中的魔物有关,大抵是之前在昆仑山解开禁制让魔气外泄,而这缕魔气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潜伏在江姿婳的意识里面,还将她感知全都封闭,设下屏障,她听不见,他亦进不去她的意识。
留的这首后招,猝不及防。
想要活命,一切,只能靠自己。
所幸,江姿婳没有在梦里被人家干掉。
大抵是时渊的视线过于灼热,江姿婳便道:“我没事了。”
时渊神色仍然冷峻无比,薄唇抿着,缓缓地,他目光移下,紧随,一边手撩开她衣服的领口,只看见,雪白脖颈,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掐痕。
他的眸光暗沉,手指指腹轻抚上去。
痒痒的,还有些疼。
江姿婳脸颊微热,“掐痕,很严重吗?”
“很丑。”
江姿婳默住。
所以,温柔和心疼这种东西,在时渊身上,是不存在的,在梦里的时候,正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时渊露出过这样的眼神,所以才没被蛊惑到,心里不由轻叹口气。
此刻,她只觉得脖子上那抹温凉还在,疼中带着细细的痒,不由抬手,把时渊的手推开,拢了拢衣襟,把掐痕藏起来。
时渊没说什么。
而后,她察觉自己精神颓靡,只道:“我想再睡会。”
“睡吧。”
江姿婳闭上眼睛。
头先发生的险境可能还心有余悸,根本没有睡意,或者还担心着又做梦被缠住,她只好调理气息,打算运心法消磨时间,然后便听到时渊压低的嗓音,“放心睡。”
有时渊这句话,她真的踏实下来了,轻轻哼一声,调整下姿势,不会儿,陷入沉睡。
晨光微熹。
他们到达海南。
下飞机之后,江姿婳去一趟洗手间,对着镜子的时候发现,脖子上的掐痕消掉了,恢复平时的白嫩光滑,平时腿撞到淤青,想要消散起码得两三天,不由,她想起在飞机上时,时渊指腹碰过她这里,很有可能是他做了什么,掐痕才消失的如此之快。
回去时,时渊突然把自己手机扔给她。
江姿婳握着手机,望向屏幕。
屏幕上是短信页面。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句话:树妖,我顺着ip地址查到他的住处就在长白山附近,是长白山的工作人员,但已经失踪。不知去向。
还附带一张树妖化为人类样子的照片。
江姿婳把她的样子记住。
手机一抖,信息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