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惨白张脸,静默一刻,点头。
她满腹的委屈无法发泄,本来隐忍了许久,可现在因为江姿婳一句简单的问候,那眼泪,哗啦啦的夺眶而出。
那眼泪掉落地上,最后化作光点消散不见。
蝶衣使劲用手背擦拭眼泪,却也擦越多,根本擦不完。
她眼睛雾蒙蒙的,视线很是模糊。
这蝶衣哭起来,哭声很小,只是眼泪拼命的掉,看起来就很让人垂怜。
江姿婳确实看的心有点软,便是拿过干净的手帕上前,“擦擦眼泪吧。”
“谢谢。”蝶衣接过手帕,轻声道谢。
江姿婳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从第一眼,她确实挺喜欢蝶衣的,会愿意跟她做朋友,因为她很纯净,她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是令人身在穆如春风的世界里。
于是她转个身,唇微微翕动,“时渊,你先上去等我好不好?”
时渊瞥她一眼才缓缓收回,“噢,好吧。”他宝宝难得对一个人,哦,不,一个灵表示友好,从来占有欲很强的时渊表示,“不过宝宝你要快点。”
“嗯,知道了。”
于是,时渊转身上楼。
其实,对蝶衣这个灵,时渊已经可以说是相对宽容,换做别人,他可不一定会让江姿婳接触。
等时渊走后,只有门口的风铃因为风吹进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江姿婳并非是爱管闲事的人,只因这蝶衣她挺喜欢的,再说,世间的灵少之又少,作为人,应该爱护有加才对。
蝶衣哭了会,兴许是感受到了江姿婳传达过来的友善,她眼泪渐渐收住,只不过眼睛红通通的,心思仍然很沉重,“刚才那个男人就是阿城。”
我深刻的记得他的样子,味道,日日夜夜的想念,所以根本不会认错。
“可是他不记得我了,不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他看着我的时候,他的眼神好陌生啊,而且她是陪着程伊回来,他们是情侣,而且很快就要成亲了。”蝶衣很难过,那一颗心,像是被一根绳子打上了死结,使劲的拧住,好疼。
程伊,是那个女妖吧。
蝶衣性子太纯,她根本不会发火,不会上前质问,她只因为一个约定,就憧憬的等待的三年之久。
性子也软的像水,是很容易被欺负的。
“你原先认识那个女妖?”
蝶衣:“认识,程伊跟我是同一片森林出生的,三年前,她去了城市打拼。”
江姿婳沉思,眯了眯眸,“她以前有见过你的阿城吗?”
蝶衣想了想,“没有。”
回想起初次见面,是蝶衣在森林里迷了路,还因为摘果子吃从树上掉下来摔伤了脚,后来她就遇到了阿城。
阿城很好。
替她包扎伤口,还替她买好吃的,她带他去了很多漂亮的地方,阿城笑着说谢谢她,蝶衣从未有哪一天,像那天那般那么快乐。
其实,像蝶衣这种灵,最觊觎的就是跟人接触,但那时,阿城身上的气质太正直,他说他是军人,只会守护他们的国,不会做伤害践踏的事情。
没有……吗?
江姿婳是不信的,“你不觉得你的阿城走后她就离开了森林很奇怪吗。”
不是江姿婳想多,而是事情这么凑巧,她会这么想也理所当然把。
况且,那只女妖可不是什么好鸟,身上的杀戮之气那么重,就算能骗到其他人,也骗不了他们。
归根结底,江姿婳认为是自己重生之后变得太厉害的缘故。
蝶衣愣了愣,以前她确实不觉得奇怪,只是江姿婳现在提了下,她道:“你这么说似乎是有点奇怪。”
江姿婳微笑:“你要小心她,她很坏的。”
蝶衣有点无措起来,她舔了舔唇,“我……我好像打不过她。”
如果真的有问题,那她一定会去弄个明白是怎么回事,如果如江姿婳所说,程伊很坏,动起手来,她根本不是对手。
江姿婳挑眉,决定帮帮她,“你把手心伸出来。”
蝶衣伸手出去,摊开掌心。
“你不怕我是坏人?”
“你是好人。”蝶衣坚定的道,她兴许看不出恶人,可是好人,是她最擅长辨别的,这么多年她能够平安无事的呆在这里,也因为这份能够辨别好的能力。
江姿婳又笑了笑,在她掌心画下一道符箓,那金色的符文在她掌心闪闪发光,最后隐在手心。
蝶衣的眼睛瞬时闪过崇拜,“你真厉害,我听说过气符只有最厉害的天师才能画的出来。”
噢,江姿婳倒是不介意当那个最厉害的天师。
“这道符能保护你不受到伤害,不过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出什么事,你可以联系我,我会帮你。”
蝶衣点头,扬起感恩的笑,“谢谢你。”
这个世界,有恶,即有光明,她很庆幸,光明一直善待她。
只是,有一个问题仍困惑在她的心头。
江姿婳又问她:“那你还等你的阿城吗?”
蝶衣第一次迟疑不定了,她很是迷茫,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可眼下,她的等待还有意义吗?
兴许是心受伤了,她一时半会无法做出决定,“我……我不知道。”
“我其实有点生气,他怎么可以忘了我。”
闻言,江姿婳笑了下,“如果他真的爱你,就算他不记得你,他的心,也会为你跳动欢喜。”
作为过来人,她应该是最有资格说这句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