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霄天将她翻过来放平,双手撑在她两侧,俯视着她道:“若不弄清楚周围都是什么人,怎么放心让你住在这里,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那位三奶奶可不是这么说的。”沐九思在他胸口上推了推,“下去,压得我喘不上气了。”
南宫霄天在她的唇角上亲了一下,翻身侧卧,单手支着头,揶揄道:“看来九儿昨晚已经偷听过了?”
“还用得着偷听,三奶奶就是故意说给人听的。”沐九思坐起身,想从他的身上爬过去,被大手一拽跌回到他的怀里,“放开,我去听听她又说什么。”
“我带你去。”南宫霄天抱着她起身。
动作太快,让沐九思突然失去了重心,赶紧搂住他的脖子,两条腿也不自觉地盘上颈腰,象只树袋熊一样吊在他的身上:“喂,放我下来!”
“这样暖和。”南宫霄天说着,还顺手拽了压脚用的薄毯裹在她的身上,这样一来,她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抱到了窗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哭声并不象昨晚那般凄厉。确切地说,这声音倒更象是在哭述。
透过窗子打开的那一小条缝隙,可以看到何家后院里,三奶奶身着夹衣跪在院中,头微微上仰,双手合什,就象在祝祷一般,抽泣着说道:“……老天爷也知道你死的冤,所以才会降下大雪。你放心,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我也要给你讨回这个公道……”
沐九思贴着南宫霄天的耳朵,悄声说:“看吧,我就说她是故意的。”
“要不要把人叫过来问问?”小东西一向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起来看热闹。
“这……会不会耽误咱们赶路呀?”沐九思有些犹豫,毕竟他们这次的行程挺紧的,不能耽搁太久。
南宫霄天将窗关上,托着她小屁屁的手拍了两下:“如果不弄清楚,九儿岂不是得一直惦记着。”
“呃……要不然就先问问看?”
他说得没错,遇到人命案,不搞清楚,她还真是心里不安。
换了衣裳下楼去前面的正堂,不消片刻,那位三奶奶就被带了进来。
“民妇何宋氏叩见燕王殿下。”
沐九思打量着下面跪着的人,就见她十七八岁的年纪,许是因为刚刚死了男人,脸色有些苍白憔悴,一双丹凤眼下有些发青。绾成妇人发髻的鬓边插着一朵绢制的小白花,一身素缟,腰间还扎了白布腰带。
南宫霄天使了个眼色,沐九思知道这是让她来问话,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先让何宋氏起身,随后说道:“何宋氏,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何宋氏本以为会被先治个惊驾之罪,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开门见山便问起了她的冤屈,叩了个头道:“回姑娘的话,民妇的夫君前日亡故,他死的冤枉啊!”
“你就说说他怎么个冤法?”沐九思可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
似乎是看出了她有些不耐烦,何宋氏连忙说道:“前日是大伯的生辰,他在自已院子里摆了酒。夫君本想送了礼便回来,可大伯非要留他。盛情难却,他便喝了几杯酒,半夜里突然抽搐不止,不消片刻人就去了。”
“你家夫君平时身体如何?”之前听南宫霄天说,何家三爷自幼体弱多病,但直接问不太妥当,于是沐九思换了个问法。
何宋氏倒也不隐瞒,答道:“夫君以前有心悸的毛病,可近半年来已经好了许多。”
“最近他还在服什么药吗?”沐九思又问。
“已经有两个月不用药了。”何宋氏说道,“夫君每个月都会请大夫诊脉,这个月是十五诊的脉,大夫还说他已经大好了呢。”
“那晚有没有请大夫过来瞧瞧?”这村子虽说不小,但毕竟不是城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大夫。
“有,只是大夫来时,夫君已经身亡。”
“大夫有没有说他因何而死?”
何宋氏咬了咬下唇,说道:“大夫说他是旧疾复发。”
“既然如此,你大吵大闹又是为了哪般?”沐九思眸光流转,“难道就不怕治你一个惊驾之罪吗?”
虽说南宫霄天下令村中百姓不用回避,但毕竟这个黄家的这个院子里住的是当朝的太子和亲王。
何宋氏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伏身叩头:“姑娘,民妇的夫君并非死于旧疾,而是被大伯夫妇害死的!若是冤情能够得以昭雪,民妇愿以死谢罪!”
“为何不去报官?”
“民妇跟里正说过,夫君死的蹊跷,他不信,也不肯帮忙报官。”何宋氏又叩了个头,“老天爷定是见夫君死得冤枉,降下大雪,将贵人耽搁在这村子里。所以,民妇斗胆,请燕王殿下和姑娘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可以,不过……”沐九思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你说你大伯夫妇害死了你的夫君,有何证据?”
“这……”何宋氏微怔了怔,“大伯与民妇的夫君一向都不亲厚,那日却强将他留下喝酒,这就是有意想要害他。”
“就算是不够亲厚,毕竟也是亲兄弟。你夫君拿着礼物前去道贺,被主人家留下来,也属常情。”
“姑娘有所不知,自从老爷去世之后,大伯以夫君身子弱为由,三房的庄子、田地一直由他代管。前阵子,夫君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多了,便与他商量想把属于我们的产业收回来自已管。他说正值秋收,等忙过了这一阵,就交还。”
何宋氏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