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虽然想到容彻开口必然说的是这些,但看他那个毫不犹豫的样子,一时间还是有些无从适应。
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敛着眉眼,点头道:“都好。”
容彻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扬,语气缓缓的:“那就好。”
宋池嘴巴张了张,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了下去,踌躇了好长时间,最终也是没能将到了嘴边的话问出口。
在容彻眼里,宋池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就像曾经在青城时,他看林清欢一样。
宋池又是惯会控制情绪的,不动声色的,任他心细如尘,也没办法在段时间内准确的猜出他的心思。
一时间,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各种医疗器械的运作声。
容彻微微靠在床头,骨节分明的手指交握着,漫不经心的搭在身上,食指之间不经意的触碰着,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开口:“这两天就尽量先不要她过来,贺然之那边……”
宋池眉心不经意的蹙了蹙:“贺然之那边我会处理好,你没必要连他的事情也要过问,你现在……”说着,稍稍沉了一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与不解:“最好还是好好养伤,思虑太多也不利于你恢复的。”
容彻懒懒的牵了牵唇角,漫不经心道:“习惯了。”
宋池悻悻的抽了抽嘴角,不过,也没说什么。
片刻后,容彻稍稍舒缓了一口气,语气略带几分释然,也没理会宋池刚才的话,自顾自的,径直道:“反正也就是顺便想一想的事情,少了他也算不上少,多了也没有多多少。”
宋池无言以对,毕竟从始至终,容彻要考虑的事情就不单单是林清欢与贺然之,还有许多,甚至,在许多人眼里,那些才是最重要的,然而对于容彻来说,林清欢才是。
至于容彻,依旧淡淡的,语气温沉柔和:“贺然之还年轻,做事情难免有些不周全,再者说,他从小体弱多病,后来又一直在国外疗养,国内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或者说,从某种程度而言,贺然之甚至从来没了解过他的父亲。
二十岁刚出头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事情,万一要是听见什么风声做出点什么事情,那到时候,他跟谁都没办法交代。
而同样的话,林清欢醒来之后,也跟宋池说了一遍。
宋池忍不住笑了。
林清欢不理解的蹙了蹙眉:“你笑什么?”
宋池笑着摇头。
林清欢眉心的起伏便越发明显了。
见此,宋池也没在隐瞒,将她要吃的药整理好递给她,又将已经晾好的温水递到她手里。
林清欢扁了扁唇角,不过最后还是接了过去,视线落到手里的药上,盯着看了一会儿。
宋池眉心微拧:“看什么?怎么不吃啊?”
林清欢嘴角懒懒的扬了扬,但也没多说什么,抬手将手里的药送嘴里,就着水喝下去,然后才道:“你还没说呢,刚笑什么呢?”
宋池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别处,眉梢眼角里依旧带着笑,但,却没有回答林清欢的话,而是开口问道:“昨天你们俩个出事,我就叫人把思源接到我哪儿去了,你猜,你的宝贝儿子最近在忙什么呢?”
林清欢嘴角抽了抽,无语道:“这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
既然已经说了,宋池就没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对她有所隐瞒,然而话里话外的,却满是调笑:“他给你找了个律师。”
林清欢眉头都要打结了:“什么律师?”
宋池没说话,只是一脸淡漠的看着她。
林清欢蹙着眉,沉默了好一会儿,试探着问道:“离婚律师?”
宋池眉眼微扬,看向她时,满眼的赞赏:“你说,你的宝贝儿子这是跟你心有灵犀,还是自作聪明?”
“算涉世未深!”
宋池眉心的起伏当明显又多了一些,眉眼微敛着,稍稍避开她的视线:“难不成,你真的没想过离婚?”
林清欢:“……”默默不语,捧着水杯喝水,眉眼微敛着,看不清楚情绪。
说没想过,明显是假话。
所谓的涉世未深……
他终究是没能明白,有些事情,从来不是谁愿意,或者是谁想就可以的,或许终有一天他会明白,只是林清欢希望,那是他从别人什么学到的经验,而不是自己切实经历过,受过伤之后才能明白。
她不说话,宋池也不好再说什么,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才又开口:“还有别的安排吗?”
林清欢敛着眉眼,侧身将手里的水杯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她身上有伤,做什么动作都不方便,然而宋池在想别的事情,看见她的动作之后,后知后觉的伸手去接,但林清欢已经先他一步将杯子放好了。
他手悬在半空中,稍显尴尬,僵持着,好一会儿才又重新放下,脸上依旧带着温淡的笑,语气缓缓的:“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容彻?”
林清欢视线落到他身上,僵持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你觉得他现在会希望我去看他吗?”
宋池:“……”嘴角漫不经心的扬了扬,也没说什么,从椅子上起身,舒缓了一口气,才又道:“那你先休息,我回去看看思源。”
林清欢与容彻出事,对外消息还是封锁的,这次不像上次在世纪酒店那么声势浩大,所以就暂时处理成了普通车祸,贺然之在国外,国内的公众都还没得知消息,他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这件事情,就如容彻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