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大夫承认自己看不好,还推荐其他人的,我看这孙大夫一定是个庸医。”王对于自己的病,其实并没有旁人来的上心,以往都是管叔在照料他,现在换成了淮宋,他感觉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如出一辙,日夜在他耳边念叨吃药保重身体之类的话。
“敢于承认术业有专攻肯让贤之人才叫真正的有气度好不好。”淮宋清楚,像王这种唯我独尊类型的,是不可能理解的。
两人一路拌嘴,加之先前在孙大夫那儿的时间,眼瞅着太阳快下山,这才回到了家中。
父亲淮四正失神落魄地坐在家门口,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孩子们的回来,慌忙中起身,吩咐淮宋赶紧做晚饭。
“娘呢,她去那儿了?”按照以往回家,母亲总是帮她先把米给淘好,菜切好,只要她下锅炒一炒即可。
“你娘她……暂时有事出门一段时间。”
父亲的掩饰倒是没惹得淮宋猜忌,只是吃饭时,弟弟淮南明显觉得桌上其余三人是各怀鬼胎心不在焉的。
姐姐看上去心事重重,一个劲地扒着白米饭,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一样。
父亲则眉头紧皱,也没有什么胃口。
姐夫因这些日子以来的咳嗽胃口一直不大好,淮南忽然觉得,这一顿没了母亲在的饭,吃得是异常凄凉。
“爹,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啊。”淮南问道。
淮四放下了碗筷,起身打算回屋:“八王爷,还请您吃完饭来我屋里一趟吧。”
哪怕是在距离京城千里远的自家里,淮四依旧没有对这些人的称呼改过口。
他很清楚,主仆之分,主子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而仆人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个低贱的出身,就跟套上鞍具的马匹一样,有着本质的区别。
“您也知道淮宋她娘对你们的偏见,虽说这丫头不是我亲生的,可这些年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这个做父亲比谁都心疼她,也希望她能够找到归宿。”
只不过是在两者的抉择之中,他选择了让淮宋跟着王而已。
更何况,女儿心里头究竟住着谁,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之所以会接受王,很大程度上,是不愿看到淮宋步入她母亲的后尘,两个明明相爱的人,最后因爱生恨,斗得你死我活,这些年来,顾盼是在苦水和恨水了泡出来的,淮四真的不愿意再看到第二个一模一样的顾盼。
“实不相瞒,淮宋她娘下午已经跟人去京城面见太皇太后娘娘了。”
王身子一颤,震惊地看向淮四:“你说什么,我皇奶奶派人来这儿了?”
不可能,她动作不可能这快,还是说……这次回来的一路上,她派人跟踪了?
“绝对不可以,她绝对不可以跟我皇奶奶走,一定会没命的。”是他的疏忽大意,早就该料到那套说辞根本骗不了皇奶奶,也是他的一时冲动,不应该就这么独自赶来了江南,将行踪给暴露这些人。
“小盼打算凭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换来这个家的平安,我不能就这么丢下她不管。临走前我答应她留下保护孩子,可眼下,我希望八王爷您能够帮个忙。”
他怎么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去送死呢。
“我打算天一亮就带着启程去京城,如若路上不能追上她们,那至少也要在京城先找到小盼,我们说好了一起同生共死的。”
哪怕最后的结局是一起送死。
“不可以,不可以这样的。你若也去了京城,只会引起更大的波澜。这样吧,淮宋爹,我明日起身去京城,争取能在皇奶奶那儿求求情,救顾大嫂一命。”
“八王爷……您本不该参与到这件事情来的。”那样只会连累无辜,连累他人。
“也许吧。”也许他本不应该从太皇太后那儿揽下这份活计,当初也只是想着能够脱离那个乱糟糟的京城而已。
“也许当初我没有遇见淮宋,没有带去我的醉仙楼,没有后来很多很多事情,这件事情说来的确不归我管。可正因为我遇见了她,带她去了醉仙楼,有了很多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的。”
缘分二字说来也奇妙,如若当初前去江南寻人的不是王,也许淮家如今身处何处,都是与他八王爷毫无相干的。
“天亮前我就动身,随管叔回京城,这期间如果出了什么事,你们记得去找王衡之帮忙。”
虽然这是一颗中立的棋子,也好过危急时孤立无援。
“八王爷,你这么一走,要淮宋怎么办呢?”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眼下他又要离开,这让淮宋心里头怎么想呢。
王想到上回那五百两银子的事情,还是狠下心来:“别告诉她我回京城的真正目的,不然她若是知道她母亲去了京城,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淮宋爹你放心,我会去好好和她解释的。”
“姐,趁着天气时冷时热的,咱们再去荒野骑次马怎么样?”家门前,姐姐正在和弟弟一块给马匹喂养饲料。
“还是算了吧,你还是找你的朋友去骑马吧。”淮宋看上去显然没有兴趣,“还有淮南,你不要以为娘不在家了,你就可以胡作非为,要知道娘和爹还是打算让你继续读书去的。”
“他们这么喜欢读书,自己读去好了,何必强人所难。姐,要不明儿我叫上姐夫一块去骑马?”淮南的脑子里自打没了读书,救全被玩所占据了。
“不行,王最近身子不好,总是咳嗽,再这么一骑马吹凉风,受寒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