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已经被安葬了,她一辈子都在沈家,早年嫁给了沈家的二管家,可是没一年,二管家就因病去世,两人也没个孩子,之后张妈妈就没再嫁人,这就这样服侍老太太过了一辈子,不过到了这个岁数,也算是高寿了。
只是青竹在得知张妈妈去了,是哭了好长时间,一天都没吃东西。
这要放在平时,对于那么爱吃的青竹来说是不可能的。
晚上,沈家的大门突然被拍响,惊醒了全家人。
沈冲披着衣服出去了,除了余氏,所有人都来了院子里。
只是两个小的,被勒令在屋里,当然这两个小的指的是熏儿和沈芳,叶玖不算。
她是人小心大,这一点在座的都知道。
沈冲抄起院子里的一根木棍,沈寒用眼睛绕了一圈,没见着什么有力的武器,干脆捡起墙边的一个石块,看那样子就是要跟人拼命,韩云霞拉着他的手臂,二人站在一起。
他们这样确实有些草木皆兵了,不过任谁经过这么些事都会这样。
“谁?”叶玖算是几人当中最镇定的了,冷静的问道。
“小玖,别怕,是我。”李润的低沉的声音传进几人的耳朵。
叶玖松了口气,站在叶玖身边的沈碧珏眼神闪了闪。
不过随即叶玖又疑惑了,李润这大半夜的来做什么?
叶玖和沈碧珏知道是谁,可是其他人不知道,还是青竹低呼了一声:“大公子!”
不过声音里也满是惊讶和疑惑,比起叶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爹。快开门,我怎么听着像恩人的声音。”蓝氏这样一说,沈冲赶紧去开了门。
家里除了他和沈冲,就都是女人孩子和老人,自然去开门这种事就是他去做。
打开门。借着青竹手里的煤油灯,几人都看清了李润的模样。
“啊”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身上的那些血,韩云霞惊叫一声,差点没晕过去。
好在熏儿和沈芳都在屋里,不然非得把两个孩子吓到。
李润穿着夜行衣,身上有不少血。只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他的血,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布包的圆滚滚的东西。
李润走进院子,把手里那圆滚滚的东西丢到地上,“这是我给你们的交代。”
沈冲直觉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没等他说不要打开。李润已经把黑布打开了。
赫然是司徒里饶的人头。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浮云。
司徒里饶还没开始自己的“雄韬伟略”,就被今日夜里去他家的李润取了脑袋。
李润是江城总兵,自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了司徒里饶,那样会让那些投降的官员人心惶惶,说不定还会逼着他们造反。
可是扮成刺客就不同了,这种被刺客杀了的事情,时有发生。谁也不会想到这件事是李润做的。
蓝氏和韩云霞突然呕吐起来,沈碧珏虽然没有吐,可是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沈冲和沈寒毕竟是男人。自然不会像蓝氏她们那样当场就吐,不过也是脸色惨白,只是天太黑看不真切罢了。
叶玖虽然脸色不好,不过比起他们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她是个大夫,见到血啊什么的是不可避免的,虽然也有些反胃。可是还算正常。
可是这一幕要是看在别人眼里就不正常了,这是什么孩子?看到人头还能这么淡定?不会是妖精吧?
殊不知孩子的身体里其实是个成人的灵魂。
沈冲这才知道。原来是他误会卫源了,这件事跟卫源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蓝氏也确定了李润就是她的恩人。若不是场合不对,她肯定会笑着邀请李润进屋喝杯茶的。
李润捡起地上的人头,转身就消失在夜色里。
如果不是还大开的院门,他们还以为这不过是一场集体做的梦。
李润其实出了门就懊恼了。
怎么每次遇到碧珏的事他就犯傻,这大半夜的给他们看什么人头啊,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们。
果然没有翻墙进去是对的。
被这么一折腾,沈家人哪里还睡得着,第二天都顶着个熊猫眼,不过他们倒没有去责怪李润什么。
特别是沈冲,他真的很感激李润,如果不是他,他可能都失去蓝氏了。
作为男人,昨晚的事情,他不但不怪他,相反,他佩服他,换做他既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去做。
他做了一个男人都该去做的事情。
自己心爱的女人,差点被毒死,这比自己差点被毒死,还让人恨那个下毒的人。
能这样做,证明那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
昨晚李润走后,叶玖把李润喜欢她娘的事情都说了,自然沈冲就知道了,司徒里饶才是造成他们中毒的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没那个能耐,他都想亲自去宰了司徒里饶,对司徒里饶他可没有同情心,完全就是该死。
“谁?”李润的夜行衣还没有换掉,就见门口闪了一个人影。
虽然这是在总兵府,可是多年的习惯,让他还是时刻保持冷静警惕。
“是我。”于倾的声音传进来。
于倾离开了好几日了,这才刚刚回来。
正因为如此,李润才会去问谁,他没有想到于倾已经回来了。
看到李润满身血,于倾诧异:“这么快就去做了那件事?”
这样问,自然是于倾知道李润去杀司徒里饶的事情,只是听话音,他没有想到李润会这么快就去做。
这小子,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