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太子的寝宫侧殿一时沸腾哗然,来来去去的宫娥们也慌乱不迭。
“你招是不招?”
姜贵妃喝了一口春香递过来的暖茶,冷风刮过她的雪白色貂领长披斗篷,她凳下的暖炉里漂浮起了零星的热气。
“娘娘,臣妾冤枉啊!”
夏如嫣跪在殿外的石阶上,已然冻成了一具麻木不堪的石像,她干涸开裂的唇色也越来越惨白。
“求求母妃看在嫣儿怀了孩儿骨肉的份儿上,您就饶过她吧!”
瀛王焦灼地向姜贵妃求情,正欲俯身跪下的时候,姜贵妃鼻息间又冷哼了一下:“你跪下去试试…………”
一听姜贵妃如此绝决的语气,瀛王瞬时呆愣了一下,于是他又打消了下跪的念头。
“你贵为太子却为了一个罪孽滔天的小小贱妾下跪求情,你的膝下难道全是粪土吗?”
“可是母妃呀!嫣儿腹中怀了孩儿的骨肉呀!您能不能换一种处罚,或者先给她记上一过,等日后瓜熟蒂落了再行处罚如何?”
瀛王见夏如嫣跪在寒风里,样子看起来是越来越不行了。
“你操心她做什么?你现在应该操心的是躺在床上的那个!”
姜贵妃横着眼睨了瀛王一下,眼锋里闪烁的狠戾之色已然比刀剑之气还更甚几分。
“孩儿深知良娣已经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可不能再让夏良娣也步了后尘呀!这样可就铸成大错了!望母妃三思!望母妃开恩吧!”
瀛王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眉宇间也拧成了一团麻花状。
“要是她招了的话,想要本宫开恩也不是不可以!”
姜贵妃的唇角微微上扬,面色也由厉色转软和了一些。
“事情就是如此,孩儿已经说过两遍了!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嫣儿!”
瀛王心里的火正在隐隐上涌,他努力压制着胸中的怒意。
“呵呵…………你懂什么!倘若不给她些教训,还真以为那些自作聪明的小把戏就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了是吗?”
姜贵妃的语调又是狠狠地一扬,面色也跟着下沉了好几分。
“哎呀…………”
夏如嫣忽然高声疾呼,接着失声痛哭,她身子一歪就往侧边倾倒而下。
“娘娘…………孩儿真的是冤枉呀!”
“哼!还敢狡辩!”
姜贵妃面露狠戾之色,咬牙切齿道:“今日看来你可真是不打不识抬举啦!来人呀!给我狠狠地仗打二十!”
几个侍卫随即扛着长棍奔走上来,拖住夏如嫣白藕似的手臂直往台阶上拉。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夏如嫣立刻就被这场阵势吓得哭天抢地,越发垂死挣扎的拼命求饶。
“哼哼…………饶命也…………”
姜贵妃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突然“噗哒!”一下,夏如嫣的身上滚落出一件长命金锁,沉闷的声音虽然不大,这却令姜贵妃听得真真切切。
“住手!”
她抬手一扬,两旁的侍卫立时罢手。
“看你身怀六甲,甚是可怜,本宫今天暂且饶你一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你今晚前来漪凤殿做粗使丫鬟伺候本宫!你可有怨言?”
“谢娘娘开恩!谢娘娘开恩!”
夏如嫣立刻跪地谢恩,这才终于长长舒下了一口气来。
“好吧!起驾回宫!”
姜贵妃一行人终于走远了,望着她消隐在蜿蜒廊道上的背影,夏如嫣瞬时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嫣儿!嫣儿!………………”
她的耳边只留下瀛王的声音在隐隐地荡漾,忽远又忽近,忽近又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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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在想什么呢?”
念远抱着一堆才收拾好的字画摇摇晃晃路过瀛王的书房,见他在发呆所以顺便问了一句。
“念远………………”
瀛王盯着桌上的白纸久久的提笔未落,忽然唤住了他。
“爷有什么吩咐呀?”
念远跨进门来放下手中的一打字画儿,轻声细语地询问道。
“你说贵妃娘娘为何会对夏良娣如此针对呢?简直步步紧逼非要置她于死地,夏良娣嫁进宫来还并不久呀!”
瀛王依然执笔呆望,样子看起来已然是苦思冥想多时了。
“哎…………怎么说呢?奴才只说说我自己的看法吧!这夏良娣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八面玲珑、口蜜如饴,不过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虚伪感觉,这种感觉真的说不清道不明,总之就是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印象!爷不要放在心上,这不过是奴才的一点儿小小愚见罢了!”
念远拱手作揖陪着笑。
“也不对呀!就算如此,这也完全不足以让贵妃娘娘对她有如此之深的成见呀!”
念远哈哈一笑,拍着脑袋说:“这还不容易解释吗?世上最了解女人的人莫过于跟她同一类型的女人!当这两种同类性格的女人同处于一种环境面对同一种事情的时候,她们都能轻而易举就一眼就看透了对方!包括是不是敷衍,是不是虚伪,是不是糊弄等…………”
瀛王眉宇一皱:“嘶…………念远,你说的真的很对!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呃………………”
念远忽然尴尬症发作,只好随便信口胡诌了一个理由:“爷啊!我也不知道,念远胡说八道的话你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哦!”
“没错!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你怎么就连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