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朱雪庵的姻缘,后丹天的心情很不愉快,话锋一转,问起了云鹏。
“他啊,当时我也在书斋,还帮他挑选了几本两百年前的前辈手札。虽然不知他在找,可他出门前哈哈大笑,应该是找着了吧。”
后丹天一愣。
不对啊
既然知道……那秘密,应该是灰心失望,怎么会哈哈大笑呢?
……
后家,玫瑰精舍不远处的地下洞穴中。
静儿曾经在此地精修,云鹏也再此躲了半月有余,心无旁骛,终于将他的“血煞功”修炼到第十层,并且突破了那层隐隐约约的膜,感悟到第十一层之后的境界……无比的玄妙
这一日,他无悲无喜,漠然睁开了双眼,眸中的血红之色一闪而过,缓缓收功站起来,向端木府而去。
风儿卷着几片落叶从他脚边吹过,瑟瑟的带着一股隐隐舍我其谁的锋利气势。
端木府上下,正热闹得紧。
一百多个选出的孩童兴高采烈的围着后院空地搭建的擂台,看着云字辈的叔伯在擂台上比试,忽而狂风大作,忽而暴雨倾盆,忽而地面冒出突刺,忽然水火漫天——却只局限在擂台大小。
站在外面看,精彩极了,又没有危险,一个个拍手跳着,笑着。
云鹏跨进端木府的大门时,有人下意识的阻拦,觉得云鹏来者不善,可能会捣乱。
端木府每隔一年就有小比,目的,是为了检查族中子孙是否有所进步。往年,云鹏从不参加,因为他不稀罕
作为家主最宠爱的小儿子端木凌天的独生子,云鹏跟老爷子非常亲近,丝毫没有十多年不在膝下的隔阂。三代中,除了灵犀就是他了。
直到……大半年前,静儿姑娘的死。
所有人都感觉到,云鹏变了,变得怨恨重重,藏着对家主的不满
“云鹏公子,你怎么会来?”
云鹏瞅瞅门第,“难道走错了?还是说,家主举办的端木家子孙的比试,我不能参加?”
被驳得无话可说。
“云鹏公子……不管怎样,府中的人都是你的至亲”
这一句暗含警告、劝告的话,云鹏冷冷的嗤了一声,大踏步进来。此时雷台下的呼声海浪一波高过一波,到处是鼓励、呵斥、惋惜的声音。数百人济济一堂,乱而有序,正中最高,端木老爷子端坐其上,左右分别是艾疯、岫岩、流毒、郝赌、言咒、郡首大人。连久不露面的端木凌天也在场。
如果静儿还在,估计他也是擂台下看?不少字为,静儿一走,好似把他生命中最美好、最快乐的东西都拿走了,让他再也笑不出,再也没有心思去看与报仇无关的事情……
太阳升到制高点,阳光十分毒辣,从指缝间泄漏的光芒依旧射得眼睛生疼。
云鹏站在人群中,仿佛自带了冷气,与周围人格格不入。身边人,下意识的移动,离他远一点,让他显得更突出了。
“云鹏,你怎么来了?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
云翼人高马大的挤着过来。
淡淡一笑,云鹏看着正在擂台上举手示意,得意之情言于意表的云卿,身形倏忽一闪,已经飘到擂台上了。
“你……也要来打擂?”
云卿上下看了一眼,笑着摇头,“家主举办擂台比试的意思,是让同族子孙互相较量,增加彼此的默契,未来上阵杀敌时互相帮助。你么,有必要来参加吗?”不跳字。
快速的做了一个口型,“冰雪……”
只有面对面的云鹏看到了。
确实,以前的云鹏为自己生母是出身冰雪神宫而痛苦、矛盾,可现在么……一项更重大的矛盾取代了。这两个字,不是他的弱点。
“那我岂不是要感谢?”
云鹏朗声道,目光似有若无的看过父亲那边,
“我生母至少是来历清白——虽然在冰雪神宫长大,可依姬燃冰的冷酷性子,不把人上数五代查个分明,怎会放心收为徒弟,倚为腹心?”
“至少她绝对跟妖族、跟魔域没有一丁点关系,绝对不曾混有其他血脉。至于我父亲,哈哈,家主最清楚了。”
这番话一语双关,明指着晏冰半妖的身份,心思活络的不难想到,晏冰是被青云门出卖换取妖族绿赢的支持。而端木府,也出卖了他?
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不少人对云鹏怒目相视。
再强的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云鹏屡次三番挑衅家主的威严,至家族的利益于不顾,实在令人齿冷。就要请求家主,严惩的时候,
云鹏忽然傲然的一抬头,居高临下,擂台下的一张张面孔快速的闪过,放声大笑起来。
“云鹏,你疯了吗?”不跳字。
站在擂台上的云卿恼怒道。
“疯?我怎么会疯?我就是看着你们一个个,觉得可笑罢了”
他眸中闪过猩红之色,飞扬的发丝都转为血红,双腿虬结有力的定下来,,上半身肌肉突起,好似凭白充了气,魁梧的震掉了所有碍事的衣物。
霎那间,狂风大起,吹得睁不开眼睛,只听他撕心裂肺的大吼着,“嗷~~嗷~~”
声波震得以他为中心,四面八方形成一个空地带,擂台的木板漫天乱飞。
半响,吼叫声歇了,才有人爬起来,跳着骂,“云鹏,你怎么回事?”
他们的恼怒没有保持多久,很快被从天而降的异变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