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次定格,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他的意识主导,而是米妮抬手不经意间做到的。
而米妮自己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她正一脸震惊的看着走廊里的那些半成品,然后说道:“容器……陈恩织带我来这,说我是kether的容器,那岂不是说,我也会变成这样的怪物?我的大脑也会裂开,然后长成一棵树?!”
他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看,又有些惊讶的看了看米妮,再然后听她提问后答道:“kether的容器和你之前看到的那个叫做喀莎的容器并不相同,因为你们承载的东西本身就不一样,所以,不要担心,你会活的好好的,当然……前提是,我们能离开这里。”
“不一样?真的?”
“恩,我向你保证。”
米妮最近变得很敏感,而敏感的主要表现就是多疑,所以即使得到了他的保证,米妮还是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在看了那段记载之后,她好像也深刻的体会到了普罗米修斯的痛苦和失望。
人类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演变到今天这种程度?
就因为一个金色鸟笼?还是薪王时期就出现的图拉雅?
或许异化的早已不再是ròu_tǐ那么简单……我们的思想,是不是也一起异化了呢?
想到这,米妮忽然记起了恩佐的话。
“人类与蜉蝣……意义与存在……”
呵……
原来如此呢……
回到那面墙前面,定格的一切再度启动。
林森向右走去,仔仔细细寻找着更多的真相和细节。
关于灾难的记载并不多,只有一段相对较短的记载,好像记录人在藏起这段过去的时候很匆忙,亦或者,他本身不愿意再提起这些事。
记载内容如下:
最开始的试验是非常成功的,十五个实验体都完美的得以融合,它们诞生了,虽然现在它们只有呼吸而已,但我已经能想象到它们醒来时的那一刻。
但没想到才过去不到一周,十五个实验体就全部死亡了,神明似乎发现了我们的小举动,所以神明震怒了,又过了一周后,不但这十五个实验体完全死亡了,所有的待孕育胚胎也全部死去。
……
kether变得非常不稳定,所有人都很焦虑,他们已经讨论长达七个小时了,但仍旧没有结果,我突然感觉或许议会制带来的公平并不适用于当前的紧急情况。
……
实验体逃走六个小时之后才被发现,全面的封锁已经为时已晚,他们决定彻底清理十三区实验基地,这也就意味着,又要有数百万傀儡死去,我不断的告诉自己,那些不是人类,只是和人很像的傀儡而已,它们被清洗后会化作元样基液,只需要几周的时间,城市又会再次人流涌动。
但我错了……当我看到喀莎被送上实验台的时候,我知道我不可能置身事外。
喀莎太天真了,她总是那样,以为纯粹的向往能够带来希望,可你为什么要把那颗孕育着罪孽的种子埋在自己的内心呢?!我的喀莎……
……
她死了……在成为容器仅仅过去三个小时后,她就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去往那片至暗的时空,独自一人去寻找先主的声音。
这些话麻木着我,让我错以为她还活着,终有一天她还会醒来。
而他们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他们把喀莎当成标本一样放在了实验区的中心,摆满的鲜花表面上是送给昏睡的病人,可我看清了……那是坟墓前的祭奠,他们有罪,他们受之有愧!是他们害死了喀莎!
我要复仇!我要毁掉这一切!
……
可当我开始的时候,我却发现已经不需要我的愤怒了,他们自诩为生命染指了生命的禁区后,那些被剥夺了自我的实验体带着成千上万的感染者回来了!
感染者们将城市血洗,将暗河打开,淹没一切罪孽。
而他们能做的,就只是竭力的掩盖这一切,以为只要没人知道,这场灾难就会和所有真实的丑恶一样得到来自历史的褒扬!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将这一切记录在这,期待着公正的审判降临!让那些亵渎净天火之墓的叛徒们得到应得的惩罚!
……
故事结束,和林森想象的差不多,虽然演绎的形式不同,但依然是玩火自焚的老套路。
但林森并没有因为知道真相而感到兴奋或失望,而是深深的无力。
这些套路虽老,但让林森感到无力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尤其是当林森回忆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切的时候,他觉得或许中心之帷并没有失败,意外洞开的神之禁地已经自行展露来自超然领域的恐怖力量!
无论是被再造的曼云,还是被复刻的陈恩织,这一切都预示着一场空前的变革已经开启。
而再向后发展到115年的话,三年后的叛乱,七年后的格局……
林森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了对时局的把控!
也就是说,就算现在林森知道了真相的一部分,并且通过延展猜测洞悉了大概的最终答案的大概轮廓,也是无能为力的!
因为他毕竟不属于107年,他是从115年通过超元介入来到这里的旁观者,就算他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影像这段记忆片段,真实的三元世界中,那些密谋已经的力量或许已经在筹备最后的计划了。
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才行!
林森站在原地,大脑中涌现出许多种可能,但很快就都被他一一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