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里面定加了白磷。
千凝在前面走着,油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地上,拉的极长。
“洛姐姐,你跟紧了我。里面光线不太好,脚下有些滑。”
“好”
两人一前一后,不一会便到了那供桌前。
昏暗的烛光里,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极长的画卷,画卷之下摆着一个白玉砌成的供桌。
供桌之上摆放着鲜花瓜果,看上去都是极新鲜的。
千凝拿出抹布仔细的擦拭着台面,又轻车熟路的将香烛和纸钱给换上。
从头到尾都没有抬头看那欢画卷上的人一眼。
因为墓道里的光离着那画卷有些远,想来是怕熏着那纸张。
在千凝点燃供桌上的蜡烛时,她清楚的看到了那画卷之上女子的脸。 一株硕大的紫藤花树之下,一女子临风而立,漫天紫色色的花雨纷飞,落于那女子肩膀上。
画像中的女子一身雪色衣衫,迎风猎猎,半侧着身子,露出了三分之二脸,眼睛看向别处,眉目间尽是江南女子的温婉之情。
待她看清那女子真容时。
霎时间脸色惊变。
因为那画像之上的女子,竟与她有九分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那女子的眉心之间竟然长着一点胭脂泪痣。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后。
那里似乎也有一颗这种泪痣!
走近一瞧,只见那副高高悬挂于穹顶之上的美人图,实则是一帘水晶幕墙,顶部凝结大片大片的紫水晶,造成了远远望去,像是一片紫藤萝的花海。
而那女子的画像,像是以某种工艺雕镂进去的一般,栩栩如生。
甚至连那发梢与指尖,都像是真人一般。
更巧的是那那水晶帘幕不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是立体的……
洛书刚想走近,却被千凝叫住。
“姐姐切莫上前惊扰了墓主。”
“墓主?”
千凝一脸虔诚,对着那画像虚行一礼,“正是,时辰到了,咱们还是不便再打扰她。”
说罢挽着洛书的手臂向外走去。
山中不知岁月。
转眼到了午后。
稀疏的阳光,自那片茂密的林间倾泻而来。
千凝给她换好了药,又拿出几件自己的衣杉给她换上。
洛书见她欲言又止。
“千凝姑娘有什么话要问吗?”
千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位和姐姐一起的先生,与姐姐是什么关系?”
洛书见这姑娘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方才想起,伯颜那仙风道骨,清逸飘然的气质,“在下友人。”
“友人?不是夫妻!”
洛书嗤笑一声,“不是”
千凝的脸上忽然升起一抹奇异的红晕。
“哦,是这样阿。”
洛书笑,这丫头竟然和小桃的性情有些相似,可真是……
“那他可曾娶妻?”
“应该不曾吧?”洛书想了想实在没从谁那里听到过伯颜已有家室的八卦消息。
太阳已尽西斜,伯颜还没有来。
洛书有些心神不宁静。
千凝道“洛姐姐,这山后面有一片菊芋花田,现在正是花开的时候,每天傍晚我都会去转转,不如我带你去瞧瞧。”
洛书当然没有心情去赏花,她刚想拒绝,千凝却硬是拉着她向着后山绕去。
她扭不过,只好被拉走。
后来,洛书时常在想,倘若那天,她再坚持一下,坚持说不去,是否那个天真漫的姑娘就不会死于非命……
她所谓的后山,是绕过那凿开的墓穴后的山。
约莫走了半刻钟。
或许是考虑到她受了伤,千凝特意放慢了脚步。
她一路上说着自己的故事。
“姐姐,你知道吗,我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山间五年了,好久没有遇见一个能与我说上话的人。”
“这山里好多蛇,有去采药时常常被咬,哈哈,还好没有毒。”
“我爹不让我去山下面住,她说山下面的人太聪明了,我会吃亏的。”
“姐姐你口音不像金陵城人?”
洛书笑笑,“祖籍云州,后在长安住了一年。”
“阿云州阿……”
千凝一脸向往,“我在话本子上看过,云州边境,大漠黄沙,好想去看看。”
“我除了山下的县城,哪里都没去过。如果可以,你带我去看看好不好,我什么都会做的,不会白吃白喝……”
洛书失笑,“好”
如果,我能活着出岭南。
……
从偏僻的小径穿过,再过一丛山溪,转眼便是一片的豁然开朗。
只见那橘黄色的硕大夕阳,碎金般的笼罩在那一片橙黄色的野姜花之上。
风里有浓郁的香甜之气。
山间彤云密布,遮蔽了半个天空,于山见里荡漾的花朵,如同坠落凡间的仙子。
成片成片的小蝴蝶,环绕在花丛之上,有不知名的野草,生于野姜花之间。
漫天的橙黄,与嫩绿,仿佛让人忘记了置身何处,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岁月更迭。
穿林而过的风,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成千上成的花朵。
远远看去,如同起伏的橙色匹练……
“这是我爹爹死前,在这里种下的,他说,看到这片菊芋花,就像看到他一样,有他陪着我,我就不觉得孤单了。”
千凝的脸,笼罩在初夏斜阳里,眸子闪亮如星。
她指着那片花海的尽头,“爹爹的坟在那,我想他了,就会来这里,爹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