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干燥的八月,平添了一分骚动和不安。
金国老皇帝赫连炯从被叶沉那一封指名道姓漫骂而气晕的国书事件中再次苏醒过来。
他颤抖着双手,看着在龙椅之下痛哭的堂弟。
心中一阵五味杂陈。
当年夺嫡之争时,留存下来的人为数不多,而和硕亲王是他身边的左膀右臂之一。
戎马一生就此一子,虽平日里荒唐了些,但身为皇室血脉,纨绔就纨绔吧,将来封个藩王城主,也好对和硕一脉有一个延续。
这个可好了。
和硕亲王赫连烜刚刚平定草原十二部,儿子就出了这等事情……
这让他如何是好?
金国老皇用他布满老年斑的手,亲自跑到台阶之下,将和硕亲王扶了起来。
为这个一夜老去十岁的堂弟擦干了眼泪。
“你放心,我定会为珚儿找出凶手让你手刃!”
和硕亲王老泪纵横的看着同样因国事而极速衰老的堂哥皇帝,一时间心里更加难受。
年过半百的兄弟,禀退了纵侍从,而抱头大哭。
送去了和硕亲王。
金国老皇,方才想起来,今日要接见那位来和亲的公主了。
虽说他不甚清楚在两国边境那里究竟发生了何事,能让这个初登大宝的新帝如此动怒。
但也知道如今的金国早已无法与往日相比。
内耗太过严重。
这几年,北疆的草原十二部不断的挑衅滋事,平叛之后,已严重损了国体,再加上连年西疆戎族的战乱,灾害天气的袭击,如今的金国可以说是表面光鲜亮丽,而内里风雨飘摇。
这些话,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却不敢对外人道!
而大夏新帝与隆庆帝的昏庸不同。
他目光犀利如剑,一出手,便断了梁国供应的商道,让那些皮货换回来的粮食无法运回。
若是闹僵了,今年新收回来的草原十二部族的百姓便要在寒冬大雪中饿着肚子过年了!
他换了身常服,对着身后伺候了他半辈子的太监说“常庆阿,你看朕今年不过五十岁,看上去像六十多一样!”
他看着铜镜里白发横生的自己,看着眼角的皱纹,和沧桑的老年斑!
哀叹自己逝去的青春岁月。
常庆喟叹一声,“陛下为国操劳一生,方才如此阿!”
“朕刚才看和硕亲王,他只比朕小三岁,头发还是那么乌黑油亮,就连脸上的褶子也比朕少许多”
常庆道“陛下和硕亲王平日里只是行军打仗,并无国事烦扰,自然显得年轻些。”
金国老皇又复叹道“珚儿去了,他老年丧子也是够苦的,你吩咐内务府,把朕珍藏了多年那颗梁国女皇赠送的千年血参给他送去吧。”
常庆呼吸一急,方才道“陛下,那血参极是珍贵,连您都不舍得用,不若换成那颗白参吧。”
金国老皇挥挥手,“不必了,梁国女皇送了两颗参,当年玦儿从那回来,受了重伤,用了一颗,如今这颗就当是补偿和硕吧,朕毕竟是亏欠他的。”
常庆道“可这事若传到摄政王耳朵里,怕又是一番闹事了!”
金国老皇帝冷哼一声,“他,你去送便是了,珚儿也是他的侄子,他若还有一些人味,就不会有怨言!”
“是,老奴这就去办!”
金国老皇帝步履缓慢的坐在了龙塌之上,“今日午时过后叫裕妃一起来吧,见见这位公主,毕竟她是玦儿的生母。”
常庆想了想方才道“去年您定下这门亲事时,裕妃是极力反对,她中意的是塔里木草原王的女儿晏郡主,若是让她来,怕是会给公主难堪吧。”
金国老皇帝嗤笑一声,“你这个老东西,想的还挺多,玦儿将来的路不可限量,若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她也别想登上后位了!”
常庆笑笑,“陛下果然老谋深算!”
金国老皇帝笑骂一声,“朕看你的脑袋又在你脖子上呆腻了……”
……
洛书以为金国老皇帝会在前殿迎接她的朝拜。
没想到,他竟然在后宫设了宴席。
让赫连玦带她一起出席。
她看着那烫金的帖子,帖子左上角印着一个隐隐的玄鸟图案。
又看着午后刚过,赫连玦便着人送来的那一堆的衣物和首饰。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觉得后宫里的女人可真不容易阿。
这些珠光宝器的东西死命的往脑袋上安,为了炫耀自己过的很好,或者是在家里的无限崇高的地位。
朝华带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子进门。
“这位嬷嬷是殿下送来的,说是为了给公主穿戴。”
那嬷嬷长的慈眉善目,古铜色的皮肤两颊之上一点飞红,头发挽着一个松松的坠马髻,穿着极是干净朴实。
“老奴佩弦,见过公主。”
“你是夏人?”
洛书问道。
佩弦笑道“我父亲是夏人,母亲是和卓部草原女子,所以我是半个夏人。”
“不必多礼,这些东西我不喜欢,你也不必往我头上戴,我脑子不好,怕累坏了!”
朝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佩弦似乎也很吃惊。
“殿下说了,一切按公主的喜好来,但也请公主顾及一下殿下的颜面,今日后宫设宴,所有的皇子们都会懈带妃嫔出席,若公主太过素净,则会让人以为殿下公主不好,以免影响两国邦交!”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