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妃见自己的儿子来了,赶忙指着她道“玦儿,这个是假冒的,她不是大夏的公主,她是个屠夫!”
赫连玦脸色难看的快的滴出水来。
不知是谁在后面嗤笑一声。
那女子的声音极是妖娆,“裕妃娘娘怕是喝多了吧,竟然辱骂大夏公主是屠夫……”
接着身后传来许多女人不怀好意的笑。
裕妃颤抖着站起身来,她指着地上那一些陶瓷碎片,又指着洛书。
“刚才,刚才她就是拿着这东西,威胁本宫……”
赫连玦看了地上那一块染血的碎片。
猛的抬起了洛书手,只见那纤纤细指之上,血迹斑斑,极致的红,与极致的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也不说话,谁也不看。
便是这般的沉默,让众人皆以为是这位新入朝的公主遭受了裕妃的苛待。
那碎掉的茶盏,和瓷片上的血迹,便是证据。
或是裕妃借口让公主给她斟茶,借机羞辱,误伤公主,一切看上去似乎顺理成章。
裕妃犹自不觉得众人目光已变,仍然在自顾自的说着,“她,她是假的,她不是大夏公主,大夏公主已被她杀了,她亲口说的,不信,你们问她们,月露月仙,你们说是不是!”
裕妃指着那两个宫女,大声问道。
两宫女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是,我们亲耳听见的!”
一穿黄色衣衫的女子嗤笑一声,“这两人都是你宫里的人,她们说的话不足为信,若真是假的,公主又岂会当众拆穿自己!”
“是阿”
“有道理”
……
此起彼伏的质疑声,从偏殿门口传来。
正殿之上邀请的人虽都是赫连氏宗族的人,有的却也是旁支。
裕妃向来跋扈,且不满意这门婚事,早已众所周知。
裕妃看着众人异样,看着自己儿子眼神的鄙薄,方才悔悟,原来,她是故意的!
“怎么回事!”
金国老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众人下意识的让开一条路。
老皇帝扶着宦官的手,步履蹒跚,目光威严。
他看着偏殿里的一地的破碎的瓷片,和瓷片上的血迹,又看着裕妃一脸的怒极,心中有了几分明了。
“这是怎么回事,裕妃,你给朕解释一下……”
裕妃脸色苍白,早已说不出话来。
她颤抖着双手,指着洛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里身后那个妖娆女子说道“陛下,裕妃娘娘请公主到偏殿来叙话,或许是让公主敬茶时,不慎打翻了茶盏,裕妃娘娘生气了,所以就……”
她适可以止的看了金国老皇一眼,识趣的不再说话。
洛书半垂的眼眸,掩去揶揄。
这宫里阿,是谁说这皇宫里都是戏精来着。
自己不过是勾画好了一副场景,便有人来唱戏,连戏本子都给她省了。
金国老皇看了洛书一眼,她竟然像垂着头,一言不发,谁也不看。
他有些薄恼。
她摆明了要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而显然,这并非一件打翻茶盏破伤手那么简单的事。
他淡漠的看了裕妃一眼,“裕妃,你失礼了!”
裕妃早已气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洛书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如同受了委屈的样子,哪里还有拿着瓷片威胁她的彪悍。
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掐死她。
却又畏惧金国老皇,只能啜泣起来。
局面陷入了僵硬。
这一出众人眼中的婆媳初见大战的戏码很快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八卦心爆棚的贵妇们,心里早已暗搓搓的想着,看看这位异国公主究竟战斗力如何?跋扈的裕妃究竟能否从此战役中彻底失去赫连玦的支持……
陛下究竟会如何处置裕妃。
金国老皇帝见洛书依旧没有抬头看他的意思。
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元敏公主,裕妃性情刚烈,一向特立独行,今日之事,朕向你赔罪!”
洛书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阿,老头子一开口,又把皮球踢给了她。
她初来乍到,第一天入宫便惹出为种事来,陛下亲自替一个妃子赔罪,她若不原谅,定会被人以为是不知好歹……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缓缓抬起头来,适时拿出自己刚才捏瓷片划伤的爪子,放在身前众人可见的地方。
那斑斑血迹,沾染在衣裙之上,点点如梅。
其实刚才已经凝血了,又被她生生给挤破了。
“陛下如此诚意,不敢不受,只是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矩,元敏自幼便听闻陛下治国之道,治军之道,皆以一个律字还服众,且金国不论男女皆有上战场,入朝堂的祖训,想来后宫也是如此吧,性情刚烈固然好,文可安天下,武可以定国邦,想来裕妃娘娘在入后宫前,定然为大金做过不少贡献,才得以陛下以身代谢!”
金国老皇帝抬抬下垂的眼皮,今日再次仔细看了一眼这个柔弱的女子。
刚才大殿之上的初见,不过是认为此女长相不俗而已。
刚才这一番话,逻辑明确,步步紧逼,从治国到安邦,再扯到后宫,最后竟然是要逼裕妃道歉!
他忽然长舒一声,淡淡一笑,心想如此也好,玦儿不可立一个软柿子为后。
“既然如此,裕妃,朕今日在此,你需向公主赔礼道歉,此事便既往不咎。”
裕妃听着她在那里胡说八道,陛下竟然还觉得有道理,便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的嘴。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