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便觉得后颈之间一阵疼痛,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觉得眼前光景一阵阵缩小,最后陷入黑暗。
洛书一把接往了她,与朝华一起将她扶到床上。
两人匆忙的将她的衣衫给换下来。
朝华幼年时曾经救过一个江湖能人异士,精通易容之术。
那人临走之时,曾将一身易容的本事全部倾囊相授。
但因边境地带,又是嫁到了那样的人家,这般手艺一直无从实现。
直到前几日,洛书说道自己之前易容之事,朝华方才说出自己这般奇遇。
于是这个计划,便在洛姑娘心中形成。
硬闯怕是不行,既然如此,那便金蝉脱壳。
她拿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卓晏嘴里。
卓晏缓缓清醒过来。
她看着自己一身红衣,十分惊骇。
“你们……”
洛书道“你不必担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不过是看你痴心于赫连玦,帮你完成心愿罢了。”
卓晏一脸不可思议,“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会代替我嫁给赫连玦!”
卓晏忽然嗤笑一声,她想站起身来,但奈何身体依旧是柔软的。
“你说什么鬼话,他又不是没眼睛,如何认不出?你不过是想看我笑话吧!”
朝华拿来镜子,在卓晏面前一照。
卓晏当即吓的哇了一声。
“这,这是……”
她看着镜子里的脸,与眼前所站女子的脸竟然有八分相似。
一脸不可置信!
“哼,即便是如此,你能逃的出去吗?”
洛书嗤笑一声,“你都能混进来,我为何会出不去,此事不劳你费心了!”
“你不怕我大叫,揭穿你的阴谋?”
洛书看她一眼,缓缓开口,“你不会!”
不会,她确实不会。
那个她受到骨子里的男人。
纵是在他离开十年,异国边境,危机四伏之时,每年他的生辰,她依旧会从千里之外的塔里木草原之上奔袭而来,只为远远见他一眼。
纵是这十年间,他心中早已有了心爱之人,那个边城将领的女儿,甚至愿意为了她放弃整个计划,她也从未放弃爱他。
洛书看着神色怅惘卓晏,忽然心生恻隐之心。
“晏郡主,我知道你……”
“什么?”
洛书骤然失笑,我知道你,你却不认得我。
那些年每至清明花祭之时,云州关外的草原之上,便会多出一骑牧民,他们什么都不做,只是为了在清明花祭之时,出现在云州城外。
不刺探,不前行。
只是为了远远看一眼,云州城上高高飘扬的旌旗,和旌旗之上站着的遥望故乡的少年人。
而那一封书信悄然递到了她的手上,信上所画的女子,便是你,上面写着,你和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那是一封婚书。
于是那时的洛书便彻底认清了萧玦,哦不是赫连玦的真面目。
也许,那时所谓的初恋悸动,便在那样一封婚书之下,如断掉的弦一般,生生决裂。
她犹记得那样那时心里的确很不舒服,但却未曾将此消息告知父亲。
以至于在赫连玦离开后的五日,云州被人攻下,家破人亡,而她,也心悸而死。
那时,她的魂魄刚刚离开了那具烧焦了的桑塔纳警车,那个毒枭应该被她撞死了吧。
死了也好,那个坏蛋害死了那么多人,把他终结了,此生,无憾。
或许是自己的英勇就义感动了上苍,让她这一缕异世之魂重新活了下来。
带着前世这少女的遗憾,重新活了过来。
继承了她的身体,她的记忆。
那些被刻意忘记的东西,也在心里的伤慢慢痊愈之后,开始想起来。
“晏郡主,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什么补偿,你在说什么?”
洛书笑笑,不再言语。
这天下痴情女子都该被善待,她也从不愿意与她计较这些。
当年赫连玦当着她的面,亲手写下的那些绝情的书信,绑在海冬青之上,不知最后有没有到卓晏的手里。
前尘往事都已作古。
她早已不再是当年情窦初开的她。
风轻轻吹着檐角下的风马,发出金钩琳琅之声。
一排排倒挂的红灯,随风招摇。
十里红妆!
两个侍女一前一手,捧着一两个食盒缓缓从后院走出。
墙角后,有一个倒在地上的侍女。
洛书压低了头,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朝华紧跟其后。
“什么人?”
两人的心骤然一紧。
身后一队巡逻的金国士兵,正四处在院内行走。
脚步声越琮越近。
而彼时十丈之外的另一队巡逻,正缓缓向这边看来。
而门,就在左侧五尺之外。
洛书长舒一声,“是奉命刘嬷嬷之命,再去采买一些红绸!”
身后巡逻的首领缓缓走来,身上的铠甲与佩剑发出叮当之音。
“刘嬷嬷?哪个刘嬷嬷?”
洛书道“就后院掌管内务的!”
那人显然一怔,“掌管内务的一直是何嬷嬷,什么时候换成了刘嬷嬷!”
洛书心道不好,难不成今日便要在这里歇菜了。
她看了一眼朝华,下意识的向后移了一步,在想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将他干掉,带着朝华冲出这道门去。
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从身后响起。
“怎么了?”
那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