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了安全装置,我只能紧紧抱住真江,利用速掠状态,在离线机的翻滚中保持平衡,碎裂的部件从机头滑向机尾。又从机尾反弹回来,速度和力量就犹如子弹,和舱壁碰撞的时候,不断溅起零星的火花。机长“加”被固定在驾驶位上,不免受到殃及,但是她的身体已经被改造过,构造体材质坚硬得即便是这些散射的碎片,也无法干扰她的动作。
这一次机身平衡调整比上一次更加困难,在我们这里恢复正常飞行姿态的时候。已经有四台倒霉的机体冒出黑烟,严重一点,则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然而,在它坠落之前,其它离线机和“圆筒”弹出的机械臂和管线,再一次将它抓稳了。离线机群再次集结们,然而。大教堂闪光如约而来,眨眼之间。就将两台躲闪不及的离线机贯穿。被贯穿的离线机解体时,连接它的机械臂和管线都不得不断开,因为这种解体现象拥有感染性,会沿着连通的地方一路蔓延,一部分机械臂和管线已经不得不放弃。
因为敌人的反击激烈,而且越来越准。离线机群不等集结状态完成,就再次强行进入高速移动状态。没有抵达最佳状态就进入高速移动,对离线机的伤害相当大,用肉眼都可以看到好几台不稳定的离线机的外壳发生了弯曲,幸好。这种强度的负荷还不至于彻底破坏一台离线机,在摇摇晃晃中,余下的离线机再度完成了阵型集结。
这一次,高速通道一路贯穿第四坐标和第五坐标,在超过第五坐标之后,向上弯曲了一段距离,就如同一个喷口。离线机群沿着这条通路盘旋,闪躲,惊险地避开大教堂的闪光后,在最后的坐标处,以一个极大的惯性弹射而出,于半空借助至今为止最为猛烈的pēn_shè,完成了飘移般的机动,划着一个巨大的弧线,将炮口再度对准了大教堂。
凝聚在炮口的蓝色光团比之前两次还要大了一圈,抛出的时候,让人觉得好似整个空间都在沿着它的轨迹压缩,灰雾也好,烟尘也好,飘散于空中的碎片也好,前方的大教堂路阔也好,就好似被搅拌成浑浊的一片。与此同时,大教堂的闪光被抵消了十数个,被干涉了弹道而未能命中的也有十数个,但仍旧有十数个不约而同击中了好几台离线机。到底被击中了几台,我没有来得及去数,因为至今为止最大的冲击波已经抵达了离线机群。
一瞬间,我们失去了其他离线机和“圆筒”的踪迹,驾驶位中所有的设备都亮起警告的红灯,随后,整个机舱中陷入一片黑暗,就连设备的警告灯也陆续熄灭。离线机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自我调节能力,宛如被巨浪打入水中的小舟,无助地打着转,让人怀疑会不会在下一个呼吸就会解体——五个呼吸内,机舱已经旋转了十几圈,才稍微出现减弱的迹象。机长“加”的身体已经暴露出来,她本来是和驾驶位融为一体的,然而,驾驶位已经一片狼藉,火花四溅,就像是呕吐一样,将破损的零件弹了出来。这个时候,机长“加”还在锲而不舍地使用高速语言,手动进行操作调整,她成功在这几个呼吸的时间中,手动完成了各个管线的接驳,甚至用身体的一部分,取代了已经彻底无法使用的设备。大量的管线以最粗糙的方式插在她敞开的胸膛中,颈脖和背脊上,仿佛在这一刻,她已经彻底取代了离线机原有的核心,整个离线机,以最直接的方式,成为了她的身体。
离线机在她的努力下稳定下来,这个时候,她的高速语言越来越激昂,向来平稳的电子音,也似乎带上了一种狂暴的色彩。她就像是在咒骂,像是在愤怒,像是在宣泄,她的动作粗暴,扯开所有阻拦自己动作的东西,将一只机械臂插入看似早就留出的孔洞中,下一刻,整个机舱再次光芒大放,剧烈的晃动也霎时间停止了。离线机维持在惯性飞行的姿态,继而打了个弯,朝斜下方冲向大教堂的位置。
冲击波掀起的气浪被撕扯着,很快,就看到一台离线机从迷雾中钻出。紧接着是第二台、第三台……所有幸存的离线机都在冲锋,这一次,已经不需要集结了,因为,所有的离线机都已经强弩之末,就连“圆筒”都已经残破不堪。失去了动力,正在重力的拉扯下,一路朝大教堂的方向坠落。
通讯频道再次恢复正常:“全机投放开始!”
“加”用力拉下一处挡板,按下其中的红色按钮,它大概是在之前的冲击中,机舱内唯一还保持正常状态的设备吧。离线机的外部装甲开始剥离,不仅仅我们这台离线机,所有的离线机,都在剥离自身的装甲。舱门在这个时候。再也无法衔接在机身上,一下子就断裂飞出,劲风顿时灌入机舱内,将所有的碎物吹得到处翻滚。卸载的装甲和零碎的物件,在额外的力量下加速,挡在了离线机群的前方,它们抵达得十分及时,大教堂已经开始反击。之前那可怕的闪光已经不复存在,也许发射源已经破坏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实质化的炮火,以及各种肉眼可见的法术现象。
被弹射出去的装甲和零部件,同样携带着神秘的力量,就如同盾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