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家都是为了研究“病毒”。解除“病毒”的威胁,在这个过程中所得到的成果,最终是用来危害社会还是为了造福社会,都并非研究者自身可以控制的。从这一点来说。似乎拥有齐心合力攻破难关的基础,可是,理念上的分歧和研究资源的缺乏,却让这种合作如同镜花水月,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做到。
高川、系色、桃乐丝、咲夜、八景和玛索,全都可以算作是研究资源中最珍贵的,安德医生的团队拥有高川的资源协助和系色中枢,这让他们一直在资源基础上占据优势,也让其他专家看不到踏上竞争舞台的可能性。不过。高川的消失,超级桃乐丝的出现,以及潜伏者组织自身的实力。让其他专家看到了竞争的希望。尽管潜伏者组织的团队一直穷追不舍,但也只有现在,才让人看到超越安德医生团队的希望,对咲夜、八景和玛索的竞争,就是这种竞争的缩影,也是极为关键的一个环节。
一旦潜伏者组织一方得到了咲夜、八景和玛索。至少在特殊资源上,可以视为反超安德医生团队的象征。阮黎医生也有这种共识。因为,她已经从实际的研究中,意识到了高川的不可复制性。那些“高川复制体”乃至于眼前这个带路人,都无法在研究中真正再现高川的特殊性,以研究者的直觉来判断,咲夜、八景和玛索的研究价值,也更在这些高川复制体之上。所以,即便安德医生团队可以制造出许多高川复制体,也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抵消失去咲夜、八景和玛索的资源损失。
而且,阮黎医生也觉得,若是自己获得真正意义上,对三个女孩的主治权的话,三个女孩的处境也一定比在安德医生团队,乃至于潜伏者组织其他研究者手中更好。
巨大又强烈的念头让阮黎医生在凝视着玩纸牌游戏的女孩时,身体不由得僵了片刻,黑暗环境下那阴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似乎也在这样的念头中,变得无比脆弱,轻轻一扫,就彻底粉碎了。带路人一直沉默,也没有催促。阮黎医生走到三个女孩的跟前,弯下腰,拂开其中一个女孩的发鬓,端详着她那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睛。三个女孩都这副模样,脸色的苍白并非营养不良,而是病态所致,柔弱的身体,让外表看起来更加年幼几分,她们虽然在玩纸牌,却并非在注视纸牌,谁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看什么,阮黎医生也不清楚。三个女孩对外界刺激的反应很小,即便有人对她们的身体动手动脚,她们也总是感觉不到的样子。
从心理学层面来看待她们的情况,阮黎医生很多次都觉得,她们已经没有恢复的可能性了。注视着她们,阮黎医生总会想起高川,高川一直都相信着,自己可以拯救她们,也不避讳对她说这样的话。不过,当她问他更具体的方法时,那个少年也总是哑口无言,那固执有带着希望的目光,会蒙上一些沉痛的阴影,反过来,也正是因为这种阴影,总无法磨灭少年的坚定,所以,才让阮黎医生对他刮目相看,愿意去相信,会有这么一个美好的结局。
那就像是,陪伴着一个随时都会死掉的病人,做了一场对未来憧憬的美梦。当梦醒的时候,总是格外让人惆怅。至于悲伤和痛苦?在很久以前,就没有了。如果对待每一个病人的遗憾,对待每一个病人的故事,都感性勃发的话,当一名医生就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尤其在面对没有多大康复可能,却认真地想要活着,充满了梦想的病人时,尤其如此。
高川没有实现他的梦,而咲夜、八景和玛索,也失去了他充当的保护伞。“不过,没有关系,你们一直是被爱着的,即便现在,也仍旧有为你们而做的梦。”阮黎医生微笑起来。摸了摸三个女孩的头,抱起其中一个,对带路人说:“就是她们。”
带路人抱起剩下两个。女孩们没有抗拒,手中的纸牌撒在桌上和地上,仿佛这些纸牌已经不再重要了。阮黎医生看了一眼纸牌,想要收拾起来,过去那段时期,这些纸牌很少离开过女孩们的手中,她知道。很多精神病患者都会对一些在他人眼中没有意义的东西格外执着。不过,此时浪费在这里的时间已经不少。潜伏者组织的佯攻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自己等人必须尽快离开。
“没时间了。”带路人看了一眼纸牌,似乎知道阮黎医生的想法,“医生。这些纸牌真的很重要吗?”
“不,我想没关系,会有替代品的。”阮黎医生说着,抱着怀中的女孩转身出了门口。
她最后望了一眼高川房间那紧锁的大门,皱了皱眉头,随着带路人快步离开。两人一前一后隐没于楼下的阴影中,半晌之后,一队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保护着三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来到这里,他们立刻发现咲夜、八景和玛索三个女孩的消失。脸色全都阴沉下来,却没有破口大骂。他们蹲在地上,检查了房间中的一切。研究人员所在意的地方,当然和安保人员是不一样的。
“有两个人进来过。”安保人员说。
“可以找到他们吗?”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