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成为英雄,我的内心充满了身而为人所必然存在的各种劣根性和思维局限,我直面着恐惧和绝望。虽然没有放弃过,但这种恐惧和绝望也从未从内心排除。这样的我,也一定有自己必须面对的现实,必须去做到的事情。
“我会成功吗?”我问。人形系没有开口,但是,哪怕闭着眼睛,我也可以感受到,她注视着我的视线。然后。自己回答:“当然,一定会成功,必须成功。”
我站起身,人形系没有任何挽留的话,我走出礼拜堂的大门,将那清晰的注视感,隔绝在门后。
空中那如同巨大月亮的球体,正变得更加清晰,那仿佛环形山的阴影部分,仔细看的话。已经可以依稀辨识出楼宇城市的轮廓。这个巨大的,裂开了血口,不断制造出异常的球体,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月亮,而是噩梦拉斯维加斯。
两个噩梦,正在一股无形力量的拉扯下,迅速靠近。我不觉得,这是至深之夜的正常发展,也并非是至深之夜释放的力量,所以。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各方神秘组织在活动的缘故吧。拉扯着噩梦拉斯维加斯的,并非其他,一定是他们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所施展出来的手段。
噩梦和噩梦的靠近,让噩梦之中本就存在的异常,变得无比狂躁和压抑。漫天洒落的灰烬和火星,又如同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服用“乐园”后,在突然爆发的强大药效下。所看到的幻觉。
我伸手,接住一片灰烬。然后,就这样苏醒过来。
我意识到自己已经醒来的时候,立刻睁开了眼睛。我回忆起进入噩梦之前的情况,那是非常突兀的,在事发之前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征兆的异变。我们四人撞破病房的窗户跳下,然后商谈着后面的行动,再之后……
我转身环顾四周。如果只是被强行拉扯到至深之夜的噩梦中而无法自主清醒过来,那么,她们的身体总该是可以找到的,然而,除了我之外,这里再没有其它的东西。病栋就在几十米外,抬起头就能看到破损的窗户,证明了我们当时的确从那里跳下。可是,哪怕用连锁判定也无法找到,地上本该存在的,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的踪迹。
接头人她们存在于这里的痕迹,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一定在她们身上,发生了别的状况,但是,如果真有什么人清理了这些痕迹,带走了她们,又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呢?仅仅是因为,我是阮黎医生的病人吗?我摸索着病人服的口袋,手机也没有遗失,但天空不停闪着雷暴,加上磅礴的大雨,让信号几乎为零,试了好几次,都无法和其他人联系上。不过,至少可以确认时间,距离接头人她们找过来寻求帮助,之后遭遇怪异的袭击并逃出的时间,仅仅过去了不到半个小时。
我用力抹了一把脸,但是,刚刚擦去雨水,就又有更多的雨水从额头上的淌下。密布天空的雨幕,让病栋侧边的一部分轮廓显得十分模糊。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病房看看,况且,就算要离开这个病栋也找不到别的地方可以去。我所在意的阮黎医生和玛索,都藏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而我所在的这个病栋,更是位于精神病院的具体哪个位置都无法确定。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多样化的病院设施中,找出秘密隐藏的研究所,无疑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我做下决定,正要展开速掠,就看到眼前的病栋突然一阵扭曲。当景象恢复正常时,自己又距离病栋更远了。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醒来后,是在距离病院几十米的地方,而并非直接在破损窗户的下方。这个病栋,已经产生了匪夷所思的异变,就像是被隔离着,主动排斥任何想要进入的人。
我有一种强烈的即视感,脑海中隐约浮现一个答案。
我重新审视了自己醒来的地方,如果,这个位置并非我们进入至深之夜的噩梦之前所停留的位置,那么,找不到其他人的踪迹,就很好解释了。不过,更重要的是,病栋正在产生怎样的异变,而这种异变又会对我和其他五人的身体,造成怎样的影响。
“这是……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我脑海中浮现这个答案,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直觉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病栋及其四周,正在变成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虽然可以看到,但却无法用正常的方式进入——它并没有彻底完成转化,但却具备了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大部分性质。
开始了吗?我不由得想到。眼前的变化,似乎在证明,我所猜测的,至深之夜噩梦会和这个精神病院,乃至于整个半岛结合,构成临时数据对冲空间,进而成为战场的可能性,正在成为现实。
如此一来,就不得不认为,当时袭击我们的那些怪异,其任务可不仅仅是击杀接头人他们那么简单。恐怕,只要那些如同幽灵一般的怪异进入了病栋,转化就已经开始了吧。也有可能,哪怕它们经过火炬之光的特纳和安娜的偏差防线,产生了异常的变化,也仍旧可以进行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转化。更糟糕一点,那些“幽灵”本来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只是偏差效应,让我们获得了击杀它们的方法的同时,也让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