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努力坚强,或者说,也许在其他人眼中。我已经足够坚强,但我仍旧十分清楚,自己到底有多脆弱。无论在末日幻境中,人格可以重生多少次,能力可以成长到多强大,也仍旧有一个无法确定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的“病院现实”。提醒着我,自己只是一个脆弱的末日症候群患者罢了。
倘若没有去过“病院现实”,这种脆弱的感觉,大概不会存在吧。“病院现实”的情况,所释放出来的信息,以及从病院现实的角度可以理解的理论,都带有强烈的存在感,让我完全无法忽视它,而仅仅将其所有的一切。都当作是一场纯粹的噩梦。
我还记得自己最初进入“病院现实”的心态,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怀疑,用否定的视角,去验证那个世界,到底是真实,亦或者只是某些敌人刻意为囚徒打造的逼真幻境。我在进入“病院现实”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认为自己其实并没有被“最终兵器”彻底杀死,而是处于濒死状态后。被末日真理教捕获。对方将我投放到一个逼真的幻境中,意图对我进行洗脑。让我变成他们的信徒。
而“病院现实”的种种情况,哪怕是现在看来,也有许多地方符合“末日真理”的理论,哪怕是有差异的地方,也都可以视为“末日真理”正在萌芽的先兆。
我在那样的“病院现实”里,经历了一场直到死亡的探索。然而。在找到线索,似乎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就发病身亡了。再度复苏的时候,就已经抵达如今的末日幻境中。
这一切,又像是一个轮回。
而在这个轮回中。只有“江”和“末日”始终贯穿着全部,就像是一切都以其为核心,向更广阔的地方延展。
仔细想想,虽然从“病院现实”的角度,“病毒”的概念是优先于“江”的概念的。但是,从“末日幻境”的角度,“江”的概念优先性,却一度在“病毒”之前,而“病毒”这个概念,仅仅是在“末日幻境”中是不存在的,亦或者说,是隐形的。单纯在“末日幻境”中,“江”的概念,在人形江出现之前,也很不明确。反过来说,当我意识到“江”的存在时,它并非是我所认知的这个样子,也没有“江”这个名字。
在诞生我的末日幻境中,比起“病毒”和“江”,最优先存在,且极为清晰的概念,只有两个“最终兵器”和“末日”。而最核心的,最强大的神秘,也一直围绕着这两个概念旋转——因为末日存在,所以出现了最终兵器,因为存在最终兵器,所以末日的到来,变得无比的清晰。
所谓的“江”,最初指的是代号为“江”,实际则是“最终兵器999”,是末日真理教以统治局的技术完成的末日兵器。其最初的归属为“末日真理教”,并拥有目前仍旧无法确定数量的复数人格。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现的人格,被称为“富江”。
倘若以自己的经历,对概念的变化,进行线性记录,那么,以上就是“江”的最初概念。
之后的种种,包括“病毒”的存在,“末日幻境”不是作为异空间,而是作为一个巨大精神世界的存在,“江”这种不可名状的异物的确立,乃至于咲夜和八景等人复杂身份的认知等等,在这个线性记录中,都是在这个最初概念的基础上完成的。
在我的眼中,“高川”这个名字,最初也只是指向自己这个人格。咲夜和八景她们,也同样是以独一个体的身份存在,并没有如今如此复杂的背景。
最初的我,所观测到的最初的世界,是一个似乎很复杂,但又其实很简单的世界。
而如今,我所观测到的世界,却已经变得让人头晕目眩,乃至于根本无法辨认真实和虚幻。它太过于复杂,反而让人难以找到一个最本质的观测基本点。
过去的我,从未想过,自己观测的世界,竟然会膨胀到这种程度。
然而,无论再怎么向往简单的世界,当世界在自我的观测中,变得复杂起来的时候,都很难再回到过去了。
在将自己的经历,当作冒险小说记录下来的时候,我偶尔会这么想:如今的自己,是否才是真正中了敌人的陷阱呢?有没有可能。其实世界一直似乎简单的,而仅仅是我的观测,因为某些敌人的有意引导,才变得复杂而无所适从呢?
可是,随之我就放弃了这样的思考,因为。它会否定复杂的世界所带来的苦难的同时,也同时否定在复杂世界中曾经存在过的,那些美好的东西。
我必须按照如今的世界观来行动,这是毫无疑问的。
而包括“真江”在内的人形江,作为直接观测“江”的对象,对我的意义,也已经不仅仅是在过去那个简单的世界中的意义了。
另一方面,尽管它的概念和存在意义,一直都在变的复杂。但也与此同时,变得越来越重要,已经完全超过了最初作为“最终兵器999”的概念和意义,成为一种观测世界和自身的,最基础也最核心的参照物。
只有一点,始终没有变化,它仍旧贯穿我所经历的一切,是我无法割舍的对象。哪怕“她”变成了“它”。我也仍旧爱着。
“真江”是我的妻子。她的不正常,无理智。反而更诠释了她的本质——人类无法理解她,所以视其为精神病人。
前者是我对自己和真江关系的解释,而后者则是我尝试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