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看向四周,所有现身的神秘专家,都静静地瞧着远方,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他们还活着,可是眼神却是茫然的。我猛然看向身边的人,我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和约翰牛的手拷在一起,而约翰牛、接头人和安娜三人的模样,和那些僵直痴呆的神秘专家没有什么不同。
在远方的半空中,四天院伽椰子就和恍惚中看到的那样,被月神用双手捏住,只是,月神的动作是如此的缓慢,哪怕四天院伽椰子没有任何挣扎,也没有一瞬间就将她捏成肉酱。
我陡然明白了,之前的恍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月神的力量,一种大规模的意识干猪小说涉,而我是第一个从这种干涉中清醒的人。甚至于,我不得不猜测,干涉了我们这些神秘专家的,仅仅是月神力量的余波,而月神最主要的力量,是针对四天院伽椰子而去的。
我记不起来,在被意识干涉的这段时间到底有多长,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回忆的好时机。
我将安娜抗在肩膀上,双手各抓住约翰牛和接头人,朝更远的地方速掠而去。
这里,已经不再是观战的好地方了。
我速掠一去就是十多公里,四周一片荒芜,道道沟壑、断木和落石正是之前冲击波所导致,这里已经不属于精神病院的范围,本应该是林木盎然,山丘起伏,落满了灰烬,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平原,狂风大作,不断冲刷着颓惨的景色。我不清楚月神的意识力量的覆盖范围是多广。然而一想到它是由这个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孕育而生的怪物,就不由得生出一股无底深渊般的惊惧。不久前,其他的神秘专家,大概都是不畏惧这股力量的,可我却偏偏无法摆脱自身的细思恐极。如今更是觉得,若果月神的力量足以覆盖整个中继器世界。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
那么,如今它在此时此刻展现出来的意识行走,到底又有多少人可以挣脱呢?
我对自己的能力有一个严格的评估标准,在过去的战斗中,也的确很少有人是我的对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狂妄到不觉得天底下没有自己的对手。能够参与到半岛之战的神秘专家,大概都是有底牌的吧,我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他们,但也不觉得。我能挣脱月神的意识行走,其他的每一个神秘专家也能做到。
至少,在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入目所见的那些神秘专家仍旧处于蒙昧浑噩的状态,就连四天院伽椰子也没有任何动静——她拥有黑海的力量,本身也有意识的力量,如果不是在意识方面被压制,恐怕不会就这样轻易被月神抓在手中而毫无作为。
眼前的情况。四天院伽椰子明白落入下风,只是。月神也是行动迟缓,没能在第一时间将她扼杀,这也意味着,四天院伽椰子仍有反抗之力。可是,正因为,拥有四十亿人所化黑水的四天院伽椰子也只能被动反抗。就更让我感受到,月神此时的表现是何等的骇人听闻。
我不是真正的意识行走者,能够第一个脱离月神的禁锢,除了自身被“江”赋予的意识行走能力之外,一定是四天院伽椰子的反抗发挥了更大的作用。可即便如此。我仍旧无法明白,月神的意识力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无法回想起自己是何时产生了恍惚。
也许四天院伽椰子此时正在意识态世界里和月神较量吧,可是我却无法依靠自身意识行走的力量进入那个意识态世界中。我也不确定,其他还停留在原地的神秘专家们,是否又有几人进入了那个意识态世界。
我只清楚一个情况,此时在半岛上,唯二可以活动的,就只有我和月神而已。而我却无法利用这次机会进攻月神,因为,仅仅是逃脱就已经有一种竭尽全力的感觉。
我停下脚步,将约翰牛、接头人和安娜放下来,三人的脸色依旧茫然,显然这个距离仍旧无法摆脱月神的意识力量,我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其实月神的力量,已经完全覆盖了整个半岛,甚至若是没有各方神秘组织的计划,将半岛进行隔离,它的力量就有可能遍及整个中继器世界。而这种范围的力量展现,对月神来说也很可能并非是它全部实力的展现。作为纳粹控制下的中继器所孕育出来的怪物,天生就对这个世界拥有某种神秘性上的亲和,这样的情况在神秘学中是极为普遍的描述。
月神的强大,或许并不是“随手拿日月”这么粗暴简单的力量,而是更贴近中继器的特征,深入意识态的领域之中,针对每一个思想者的思维转动,继而让众人处于一种无法思考,无法用意识去驱动行为的状态。四天院伽椰子的黑水也维持在一个静止的状态,从空中落下,撞击地面,再度掀起巨浪,而这片本应席卷周遭的浪潮,正保持着最后一刻的状态,我觉得这并不是时间或空间上的凝固,而是和黑水本身就拥有某种意识层面上的特性,从而被月神的力量压制了。
从末日幻境的角度观测中继器世界,中继器世界本身就可以视为一个意识态纠缠显化的世界。我们这些闯入者尽管是以“ròu_tǐ”的方式,观测到各种“物质”和“物理现象”,但是,也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我们此时是完全的物质态——从病院现实观测末日幻境,又从末日幻境观测中继器世界,再到中继器世界中的各种意识噩梦,若是视为一种意识层面上的层层深入,视为是一种人类集体潜意识的下潜,也是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