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次普通意义上的恋爱,第一次非常识意义上的深爱,全都是放在人形江和非人形江的身上。在这份爱之前。没有经历过任何意义上的爱情。我十分清楚,这份爱也绝对不是亲情,不像是正常人类社会中所存在过的,所描绘过。所批评或颂扬过的任何一种用“爱”冠之的情感。所以,我无法比较,我对江的爱和其他人对异性的爱到底有多大的差别。
但是,一定是存在差异的吧,而且。一定是在根本上有所差异吧。哪怕是身为当事人的我,也很难用常识和理智去理解,为什么在如此绝望、恐怖又冰冷的恶意之中,在被这恶意化作的舌头舔着身体,被这恶意化作的视线凝视着灵魂的时候,还能如此毫不犹豫地说自己爱着这个东西,也被这个东西深爱着。
我虽然心理有问题,但却不是笨蛋。
可是,哪怕思考也没有答案。更何况,这份“爱”无论是什么。都已经是支持着我继续前进的力量,是我如今所做一切计划的基础。
这份爱,也确实无数次推动着我,拯救过我。
就如同现在。
我在思维中,从感受和想象的世界里,去追逐着这份对“江”的异常的爱。也一如过去那般,当我又一次确定了这份“爱”的时候,下一刻就陡然间“清醒”过来。就如同大梦方醒,却没有任何懵懂,那些绝望、恐怖和冰冷的恶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褪去,虽然留下了痕迹,但是,这些痕迹也会渐渐淡去。
“江”又一次沉睡了吗?在那个无法接触的深海深渊之下。
从接触“门”的手掌传来的柔软温润的感觉。于这一刻占据了最引人注目的位置。因为,除了这个感觉之外,其他感觉都消失了,除了我和“门”之外,这个灰暗的意识态世界中也再无他物。只是,这种柔软温润的感觉。那生机勃勃的鼓动感,那滑腻的触感,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让我不想转过视线去注视它。
即便如此,我要离开这里,仍旧必须通过这扇“门”。
我按捺下这股恶心的熟悉感,把头转过去,终于看清了这扇“门”的模样——原来是无机的材质,仿佛是石料、木块或是金属,此时却是生机勃勃的有机物——一堆蠕动的血肉堆砌而成的大门模样。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血肉,不知道是哪一处的内脏,全都是没有皮的血淋淋的肉块,散着让人嗅不到,却会直接想象出来的让人作呕的腥味。
而且,可以深刻地感受到,这些血肉和内脏是活生生的。它们蠕动,鼓动,黏糊糊地错位滑动。甚至于,让人不禁想到,只有之前那澎湃的扭曲人形之潮,才能带来如此数量的血肉和内脏。让人不禁去联想,这些东西就是异化右江那些扭曲人形身上的一部分。
换做是普通人,说不定会惊吓得无法思考,无法动弹吧,甚至于就此晕倒也绝对不奇怪。可是,我除了觉得有些恶心之外,再没有更多的感觉,比起“江”那庞大而异常的恶意,以及之前存在的绝望和恐怖,眼前的内脏所带来的恶感是如此的渺小。
血肉之门在蠕动中,已经吞下了我的手掌,一股股吸力,正在将我朝内部拉扯,越过手肘,然后是肩膀,脚也不得不伸进去了。半个身体都被其吞下,我没有太大的抗拒,只是那滑溜溜的粘腻的蠕动感,着实让人无法兴奋起来。
我没有被伤害的感觉,而且,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最后一扇门。或者说,它本来不是,只是被“江”的力量侵蚀后,就是最后一扇门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整个身体主动挤入这扇血肉之门中。
眼前陡然大放光明——其实也不怎么亮,因为天空也好,大地也好,都是一副深沉的色彩,弥漫着灰雾、灰烬,呼啸的风可以让人时时感受到一种绝望而疯狂的情绪从心底滋生——我便知道了,自己已经完全脱离意识行走,回到半岛战场上。
连锁判定的观测影像一瞬间就在脑海中复苏,我持着枪,和异化右江恰逢擦身而过。我还没有更多的动作,飞旋地撕裂了空气的狙击子弹就击中了异化右江的左眼。异化右江的身体好似失去平衡般,以极快地度摔向和我相反的方向,但是,在我调整身位的时候,她就已经站稳了脚跟。
这是她第二次被击中了。
她垂着头,长遮掩住她的面孔,看不清伤势。
可是,连锁判定已经告知了我结果——确实击中了,但很可惜,无效。
无形高通道的碎片瞬间拼接出通往铆钉和接头人的路线,我加奔驰而去。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异化右江抬起头,露出愉悦又残酷的笑容,她的左眼中镶嵌着那颗子弹,但是,此时看来,却更让人觉得,是那颗异常的眼球,正缓缓将子弹“吐”出来。
是的,子弹头是朝外的,从涟漪的,仿佛泪水的水波中,一点点“吐”了出来。
倏然间,子弹的运动在连锁判定的观测中,变成了一条直射向铆钉和接头人所在之处的直线。子弹的度无法用肉眼捕捉,乎预期的快,我虽然早一步动身,但仍旧在一瞬间,就被这颗子弹越了。不过,仅仅是快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东西的。
掠的参照物在被子弹越的一刻完成转移,我抢在铆钉和接头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再次越子弹,抓住两人远离原先所在的地方。
场内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在如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