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仍旧有一种空间性质的神秘在保护着她,我的速度应该很快,但是,明明是可以目视的距离,却根本就不像是以我的速度来衡量的。我和她之间的距离以多么缓慢的速度在缩减,身后的四天院伽椰子就和身下的月之眼在以相提并论的缓慢速度在缩减——两者间的速度已经可以让我感受到具备某种关联,就像是无论如何,四天院伽椰子的撞击都会发生在我抵达异化右江的位置之前。

因为处于速掠状态,外界的运动在观测上,已经变得极为缓慢。缓慢而又必然的撞击。就演变成事实的最后一刻,如预想那般出现了变数——宛如月之眼的眼缝般的巨大裂谷如有生命般,宽度在扩张,居高临下地俯瞰。那就像是月之眼正在睁开眼睛般。而四天院伽椰子好似一个石块,意图砸进这颗睁开眼皮的眼睛中。

遍布裂谷之中,向着裂谷深处蔓延的,那模糊不清的异物开始改变自身摇摆的节奏,就好似有一个比之前更加巨大的潜流。让波涛陡然掀得更高。无法具体形容其姿态的异物,就在这惊涛骇浪般的节奏中,从四面八方涌出裂谷。这个时候,我才清楚看到,它们是红色的。

它们单纯以个体而言,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怎样的状态,又是怎样的物质,从我的距离来看,根本无法辨识。可是它们的总体运动,却给人一种流体的感觉。看起来,就好似大量的血泪眼缝中涌出,月之眼就像是在哭泣,在悲嚎,泪盈满眶,但那红色如血,却又给人带来深深的恶意和诡谲。倘若是我,绝对不会想要触碰这些异物,但是。四天院伽椰子的轨道运动似乎是无法更改的,她沿着这个固定的轨道坠落,目前为止,除非是轨道本身发生转折。否则还没有见到过可以真正意义上让她停下来的力量。

我也不觉得眼前状态下的四天院伽椰子,会有明显的避让意识。

撞击在速掠状态下,缓缓的,却又不可阻挡地开始了。我虽然在进行高速运动,但相对异化右江和月之眼的位移却开始停滞。冲击在月之眼的表面,呈现出巨大的环状向四周辐射扩大。月之眼就如同半睡半醒。眼皮半阖,但四天院伽椰子却准确地钻入了这半阖的眼珠中——其实那个裂谷扩大之后,那深深的下方到底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眼珠子,我也无法观测到——实际上,四天院伽椰子砸入那个裂谷中,完全没有擦中裂谷的边缘,这个裂谷已经打开到了足以容纳四天院伽椰子的程度。但是,既然冲击已经产生,那就必然有什么东西和四天院伽椰子发生了碰撞。

我看不到到底是什么发生碰撞,只看到了碰撞的结果。过去形容撞击的“蘑菇云”没有产生,明显可见的现象,只有环状的气浪裹挟着数不清的杂物,在比我的所在更低的半空扩散。扩散现象是安静的,缓慢的,如同刷子一样,刮过宛如“血泪”的异物们,很快就把它们彻底遮蔽。可我能够感受到,更多的激烈变化,正在我所无法观测到的,那被冲击淹没的下方地域产生。

看起来明明很坚固的月之眼,伴随着撞击,体型出现了些微鼓胀,这个现象给人弹性的感觉,就好似果冻,好似十分柔软的橡胶,被从外部和内部捶击之后,产生了扭曲。很快,更多的异物从“眼缝”中淌出,就好似被四天院伽椰子这个“石块”打伤了一样,红色异物构成的“血泪”以pēn_shè般的气势,把四天院伽椰子的身体彻底涂抹了。

四天院伽椰子在下沉,看上去像是沿着既定轨道继续运动,但也像是被裂谷拉扯下去,被月之眼给吞吃了。我无法插手如此大规模的对撞,那声势之浩大,让人觉得只要呆在下方,就一定会被吹飞。过于巨大的体积,一旦运动起来,天然就会让人感到恐惧和无力。我不觉得自己夹在月之眼和四天院伽椰子之间,会因为受到这股冲击的波及而死去,不过,在心理上果然还是更倾向于做一个旁观者。

我不觉得,这是双方交手的最后一次。但是,也无法肯定,自己可以观测到比这更明显的战斗现象。四天院伽椰子没入月之眼的趋势,让我可以肯定,这场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会是在月之眼的内部——而这样的情况,在四天院伽椰子说出计划后,就有了相当明显的预兆。

正因为从外部去攻击,很可能不会奏效,所以才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内部突破,而且,还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内部”。出于种种考虑,我仍旧置身于外部,所以才无法观测到具体的战况,也伴随着时间,逐渐失去干涉的余地。

就在四天院伽椰子的身影彻底从我的眼前沉坠到裂谷深处,再也无法直接目视的时候,红色异物以更凶猛的气势喷发出来,一部分在月之眼的表面流淌,另一部分则随着冲击飞向空中,倏忽一去,就是万里之外,化作一团团红色的雾气,在月之眼的表面弥散。

我不知道它们会产生怎样的效果,但也不觉得,这样的变化是月之眼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因而流出大量的血。这些红色异物的存在和释放是必然的变化阶段,它更像是月之眼“醒来”的征兆,是月之眼“运动”的副产物。

冲击吹散了大片的烟尘后,终于让月之眼露出此时的真面目——裂谷撑得极大,就如同它瞪起了眼睛,而这个眼睛是漆黑而深邃的,没有眼瞳和眼白,彻底黑色涂满,却又从黑色中流淌出红色,无论黑色还是红色,都将彼此衬托得格外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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