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川静静听着,平静的微笑着,然后对他说:“听起来很有意思,但是。我不太在意这些事情。我只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至于为什么不习惯,过去的我或许会仔细分析一下,但现在,我已经不太在乎了。”
荣格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发言而表现出半点尴尬。反而从一旁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身旁,细细品了品杯中的鸡尾酒,才说到:“高川先生给我的感觉,和上一次碰面时有了很大的变化”这么说着,他突然皱起眉头,顿了顿,“不好意思,高川先生,我们之前见过面吗?”这个问题在他口中说来不免有些怪异。不过,对高川而言,却又不是什么太突然的疑问。
先不提中继器大规模出现的如今,即便是在过去,也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整个末日幻境的世界线被末日真理教强行扭曲,影响一直持续到今天。高川觉得,荣格对自己的印象,到底是来自世界线变化之前,还是变化之后。其实已经不太重要了。无论他意识到了什么,当中继器再度进入战场的时候,他所意识到的种种情况,都会产生新的变化。
“这个世界是不稳定的。这是因为人们的意识是不稳定的,还是造就了人们意识的不稳定?”高川这么对荣格说到:“是的,我们曾经见过,只是你不记得了。”
荣格没听懂第一句,但是,第二句却让他再次皱起眉头。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在怎样的地点和情况下,和眼前的高川认知的。
“倒是你,荣格,当我是一个人的时候,为什么只有你过来呢?”高川环视周遭,人们正言谈欢笑,觥筹交错,正在点燃全世界的战争,在这个时候仿佛已经被扔到了垃圾篓里。但就是这样的环境,高川作为授勋的主角,下台之后就没有被其他人打扰过古怪的空间从他身周开辟出来,就像是人们都没有看到,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确实如此,并非是有人刻意排挤,仅仅因为高川正在对新获得的意识行走能力进行检验。
犹如天桥般四通八达的网络构造,就好似加了一层路障,有的意识信息不得不绕到而行,有的意识信息不得不改变形状,有的被彻底阻拦,不加拘束地滑向一旁,有的则纠缠在一起,反而成了新的路障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交通事故现场,但在高川的观察中,这些人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常,就仿佛桥梁网络上通行的意识并非他们的意识一样。
但是,“让自己被他们忽略”高川这一主观想法得到了理想的反馈并非是有意识的,清晰地完成了这一过程,而就是意识行走能力用一种说不清楚的方式,直接实现了他的想法。
现场第一个突破这个意识行走封锁线的正是荣格。他的表现就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只是看到了,觉得奇怪,然后走过来交谈,是再寻常不过的行为。
在高川过去对荣格的认知中,这个男人并不是意识行走者,但是,哪怕高川此时也仍旧只是一个意识行走的新手,所布下的意识桥梁封锁线也绝对不应该是如此轻易就被外行人打破的。荣格肯定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高川想,不过,如果荣格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不才是最奇怪的吗?
虽然这么想,但高川并不打算挖掘荣格身上的秘密在他的任务列表中,最多再有二十四小时,就会离开这片属于美利坚的国土,之后会再次和眼前这些人打交道的机会,在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有了。荣格会一段时间内,只是高川的一个回忆,高川如此想着。在这个回忆里,荣格和高川的关系,也已经没有了再进一步的意义。
“高川先生,您很快就要离开了。”荣格盯着高川说。
“是的,也不知道再见面时,会是什么时候,是在怎样的情况下。”高川平静地微笑着。
“会再见面的,对吗?高川先生。”荣格顿了顿,说:“最晚也会是纳粹被消灭的时候。”
“啊,是啊。就这样吧……”高川这么说着,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说:“到时,我们再来开一个热闹的酒会吧。”虽然这么说,只是高川自己十分清楚,也许“高川”和“荣格”还会有再会的一刻,但是,那个时候,“高川”也肯定不再是现在的高川,那么,“荣格”会否还是现在的荣格呢?
“也许是我的错觉?”荣格又皱了皱眉头,他觉得这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自己皱起的眉头要比过去一个星期还多,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荣格却找不出具体的根由,“高川先生的说法听起来有点……”
他没说完,就被高川用力拍了拍肩膀,打断了。
“别在意,这又不是什么死亡flag。”他主动搂住这个面瘫一样的中年男人,在他的心中,那曾经有过的短暂的战友情谊,就好似在春天的一场雨水里,绿遍了心灵的平原,“一定会再见的,我保证!”
是的,一定会再见的。
哪怕那个时候,高川已经不是如今的高川,但也仍旧是高川。荣格不是如今的荣格,但也仍旧是荣格。
然后,大家在一个比这个末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