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川的眉头紧蹙起来,哥特少女的做法和他所想的截然不同,他从未想过让其他人代替舰队的人受难,尽管表面上看来,正在直面纳粹的舰队似乎“更重要一些”,但是,舰队之所以和纳粹战斗,不正是为了保护地面上的人吗?让地面上的普通人代替舰队承受意识的扭曲,从数量上来说,受到影响的人会是舰队成员人数的好几倍。
哥特少女的做法,看起来是帮助了宇宙联合实验舰队,但实质上,却是将地面上更多的普通人变成了挡箭牌,彻底违背了宇宙联合实验舰队成立的初衷。想明白了这一点,高川表面看起来仍旧冷静,但内心却渐渐燃起怒火。
“我不认为你这样处理是正确的,看来我找错人了。”高川说。
“也许对你来说是这样,但我想你是清楚的。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一直在注视着你们,明白你们的困境,也有能力插手其中。”哥特少女凝视着高川眼眸深处静静燃烧的火焰,“让舰队加速崩溃,还是让普通人加速崩溃,你必须做一个选择,并且,你没有更好的选择,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无论你是否满意,是否愤怒,是否从主观或客观去分析和看待,去思考和行动,都无法改变这种残酷。”
高川沉默着。
哥特少女一字一句地对他说:“现在,你又要做出一个选择,究竟是和我联手,还是不?而无论你做出的是哪个选择,都会品尝到更多的残酷和残忍。”
“没有别的选择?”高川终于开口了。
“有没有选择,你自己知道。我不会给你选择,我也无法给任何人选择,我所看到的,只有我自己的选择,我所做的,也是只属于我的选择。”哥特少女说:“我已经选择过了,你也已经亲眼看到了。”
“……你有什么计划?”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高川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想法和情感,那并不是什么清晰的念头,而是太多的东西纠缠在一起,同时,也没有将情感都一一梳理清楚,那翻滚的情感就像是打翻的调味料混在一起。
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在抽鬼牌:自己、哥特少女、末日真理教、纳粹、nog以及更多的人和组织,每一个都在察言观色,通过种种自己所知道的办法,去评估他人手中的牌,然后,选牌,抽牌,将自己的牌给其他人抽,直到最后剩下的那张鬼牌落入一方的手中与正常抽鬼牌相反,拿到鬼牌的人才是赢家。
每一方,都试图从末日真理教手中抽走鬼牌,却又不确定它是否真的持有鬼牌。每一个试图抽取鬼牌的一方,都必然被末日真理教抽走一张牌。在一个极为短暂的间隔时间里,宇宙联合实验舰队和哥特少女陆续被末日真理教抽牌,而为了弥补牌面和牌数,她有预谋地强行抽走了高川和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牌:宇宙联合实验舰队的失牌实在太多太快了,从看起来还挺好的状况一下子就面临崩溃,却又不得不和已经弥补了牌面的哥特少女联手,尝试从末日真理教手中抽牌,以确保在和纳粹的抽牌中能够坚持下去。
这不是好或不好,能不能这么做,应该不应该做的问题,而是,如果不这么做,高川已经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没有人能够帮他去思考眼下的问题,无法帮他做出决定,也无法给予其建议。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让更多的聪明人,讨论做出一个更加正确和完善的决定,但是,无法做到,在这个时间点上,只有他一个人,成为了似乎会决定大多数人命运的那个关键。
哥特少女的目光从对视中垂下,不知何时,湖水已经涨到她的脚下,漫过高川的脚面。和高川半只脚掌沉在水中不同,哥特少女就像是精灵一样,轻盈地站在水面上,水面虽然在流动,却更像是一面镜子,伴随着湖水的高涨,她渐渐来到和高川的个头齐平的位置。
湖面上的涟漪平静下来,一副似曾相识的景象在水面上徐徐铺开。
尽管似曾相识,但高川其实没看清上面的任何一个物事,那些轮廓都是朦胧的,只能让人联想起什么东西,却无法让人确认那就是什么东西,而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正是来自于这种朦胧感。
“这是什么?”高川不由得问到。
“水镜之术透过人类集体潜意识照见自己想要找到的目标。”哥特少女说:“前来追捕我的小斯恩特,是末日真理教的核心人物,就个人实力来说,他不是我的对手,但是,击败他并没有什么作用,危险来自于末日真理教本身。”
“所以?”高川继续问到,他不太确定,哥特少女想要找的到底是什么目标:是末日真理教的中继器吗?但从她之前的发言来看,又不太像是。因为,她亲口说了,中继器对末日真理教而言,只是一个不太重要的副产物而已。倘若击败身为核心人物的小斯恩特,无法改变什么,那么,破坏中继器对末日真理教来说,也同样是不同不一样。
“我也不太清楚如今的末日真理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结构,就算想要直捣要害,也不清楚它们的要害在什么地方。但是,天门计划在刚开始的时候,存在‘圣地’的说法。”哥特少女解释到:“如今也一直有传闻,末日真理教的老巢就在圣地之中。”
“我听说的是,末日真理教制造了中继器后,才在中继器内部构建了自己的圣地。”高川说,“但是,如果中继器对末日真理教来说,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那么,在中继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