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直被她的话给惊呆了,完全没想过,玛索的背后竟然有这样的身世。这的确是一个突破口,之前,无论我们如何调查受害者的背景、身世、性格、心理、生活、籍贯、生日、星座、血液和遗传因子,都没有找出共同点,说实话,我们能想到的能够扯上关系的关键字都已经用尽了,也觉得差不多可以将精力转移到其它方向了。
可是玛索的话却让我们重新得到一个新的关键字——玛尔琼斯家的血脉——这种北京资料一般而言,时间越久就越难挖掘出来,直系的后代还好说,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旁系,是不会在个人档案中记载的,也许连本人都已经不记得了也说不定。
恩格斯曾经暗示过,被充当祭品的人选并不是他决定的,但是若什么人都可以,就算可以用来后期培育来解释,范围也太大了。按照安全局处理类似事件的经验来说,越是对现实影响力巨大的献祭仪式,对祭品的要求就越是严格,祭品之间必定存在某种天然的共性,和连环杀手对猎物的选择十分相似。
可是至今以来,在众人的调查、分析和推理中,都没有找到这种天然共性的存在。这让我们造成了一个错觉——天门计划的祭礼是一种出常理的泛性献祭仪式——然而玛索的话让我意识到,其实,过去的经验仍旧是正确的,只不过这个事件中的天然共性太过隐秘。
玛尔琼斯家在中世纪时就已经存在了,而且还是本地的豪族,他们直系或旁系的子孙分散在小镇之外的地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么说来,艾琳的十字架吊坠同样是家族流传下来的宝贵遗物。因此,考虑到其存在于玛尔琼斯家的时间,又是天门计划取得成功最关键的物品,那么,天门计划并非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一个持续了数百年的阴谋——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危险,太可怕了,以至于令我毛骨悚然。仿佛在这个压抑静谧的房间中,在凝固着暴虐的自然景观的窗外,似乎有一个穿越了时空的恶魔之眼凝视着自己。
原先,梅恩先知的阐述让我产生一个错觉,末日降临的征兆是出现在五年前。然而索伦日记将这个时间推进到十年前,大家都觉得这个男孩可能是第一个先知。然而,玛索的身世所展现出来的可能性,却再一次拉长了时间的轴度,而且幅度之大,令人怀疑这是不是个恶意玩笑。
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件东西是永恒的,即便是孕育人类的星球,也会在几十亿年后抵达寿命的尽头。在这个星球上所有生命种族中,人类的历史并不是最短暂的,但是人类的展和进化,以及人类世界的丰富和精彩,却远其它族群,甚至可以说,就像是燃烧生命和未来那样,不断升华自己的存在。当人们想要稍微停下脚步的时候,却现自己已经走得太远了,并且产生了人类是一种拥有强烈自我毁灭倾向的生物的说法——这样的感觉和说法在广泛的知性阶层中并不是小众的顾虑。
若末日的降临是几百年前就注定要生的事情,是不是就是这一顾虑的佐证呢?
来自我心中的,恍若不属于自己的拷问,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变得清晰。
——你在期待末日吗?
这个问题的根由,在这个噩梦中又再度变得复杂起来。
“时间到了,高出。”玛索打断了我的沉思。
“啊,什么?”我回过神来,不禁有些黯然,我站起身来,对她说:“是的,我该走了。”
“最后再问一句,不留在这里陪我吗?”玛索直勾勾地盯着我。
“……抱歉,玛索。”我羞愧得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是如此想要实践自己的诺言,可是,想起现实中的亲人,咲夜,还有在我现实身体中的江,我就无法理直气壮地回应她的挽留。我知道,这次离开之后,自己就会以更猛烈迅捷地攻势针对天门计划展开行动,这势必让玛索失去最后的存身之地。
“不过,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我下定决心后,鼓起勇气和她对视,“玛索就以保存自己为第一目标行动吧,就算要和我作对,不得不杀了我也没有关系。我是不会死的,我会继续寻找让你回到正常生活的方法,在那个最终的时间到来之前。”
“嗯,我相信你,高川。”玛索说着,站起来抓住长矛,脸上严肃的神情,就像是准备出征的战士。看着现在的她,两天前的曾经看到过的那个白领丽人的形象已经渐渐模糊了。玛索,她真的是个坚强的女人。
“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我送你一程吧。”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长矛骤然贯穿了我的腹部。痛苦是如此清晰,不是错觉,玛索的刺枪又快又稳,虽然我没有防备,但也是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