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血缘关系上,可能比正常的“姐妹”都要接近,竟然也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我心中没来由产生一种幸灾乐祸的情感。唉……
反应最激烈的自然是咲夜,当真江进入房中,和众人打了个照面的一刻,咲夜就好似呆一般直勾勾盯着真江。虽然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她此时脸色的阴沉还是让我感到棘手。我第一次见到这副表情的咲夜,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该说是生气,还是愤怒好呢?但这两个词语似乎都无法形容咲夜此时的神情。
真江打从一开始就把房间里的所有人当作空气,对僵硬紧绷的气氛视若无睹,就这么带着一脸恍惚,倒在床上睡了过去。虽然她平时也是这种模样,但是我在解释这其中没有任何故意的成份时,心里也有点虚。真江虽然是个精神病人,但并不是痴呆症患者,什么态度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对她而言就像是吃法喝水那样简单易懂的事情。
咲夜显然被这种无视的态度激怒了,在我对真江的身份进行解释的时候,一声不响地站在一脸纯真睡相的真江身边,仿佛随时会将她掐死在床上。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我见过。”她突然开口,让陷入一种不自然的焦虑状态的恩格斯和桃乐丝都不由得将视线投在她的身上。
“真……江……是吧?主人格。”咲夜低垂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两只手掌都捏成了拳头,仿佛有一层晦暗的气息遮住了她的五官,她的声音清晰颤抖着,“也就是说,她能够承担自己的罪行吧?是这样吧?”
咲夜猛然转过身来,尖锐的眼神仿佛能将人杀死。
“她就是杀死森野的那个女人她杀死了我的好友那么,我在这里杀死她的话,你也无话可说吧?阿川”
果然……和我预想中的一样,爆了。
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虽然那时候的许多记忆,已经随着时间流逝变得淡薄起来,但是,有些人和事仿佛还停留在昨天一样。那个时候,咲夜刚被恶魔寄生没多久,而她最好的朋友森野,加入末日真理的下辖组织山羊工会,已经有了不短的时间。
那一天,无论对于咲夜,还是森野,末日都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一定是这样的吧。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当时的情况,但是从涉及了此事件的左江的口中,仍旧拼凑出了部分线索。
替山羊工会招揽外围成员的森野,当时多少已经知道了一些关于恶魔召唤的事情。当她意识到恶魔寄生在咲夜的身上时,为了保护咲夜,约她到公园的偏僻处见面,也许她是想通过自己的方法保护她,让咲夜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危险吧。尤其是当她知道,咲夜之所以会被恶魔寄生,正是因为担心自己,而追踪自己到山羊工会召唤恶魔的现场之故,那种迫切急躁的心情就愈不可遏制。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生了,因为出了一些意外,咲夜体内的恶魔被唤醒了,当着咲夜的面杀死了森野。刚刚逃出精神病院的真江却恰逢其会,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去到那个地处偏僻的现场,但是她的确被这场杀戮波及了。尚没有成为魔纹使者的真江虽然成功逃离恶魔的追杀,却因为在战斗中负伤,被迫陷入沉睡,取而代之的是分人格左江。
左江曾经警告过我,咲夜当时遭受的打击太大,精神十分不稳定,很可能会产生记忆上的替代现象。也就是说,因为无法接受自己是杀死森野的凶手,所以当时在场,并挥出凡力量和恶魔对抗的真江,会被她下意识当成真凶来看待。
这个可能性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也一度犹豫,是否要通过精神治疗的方式,让咲夜回忆起那天的真相,但不久后就放弃了,那实在是一出人间悲剧,原本就显得有些精神虚弱的咲夜,很可能接受不了那么沉重的打击。所以,当她的状态应证了左江的推断时,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面对咲夜的质问,我拼命地思考,却感到万分的无助。让真江承担并非自己的责任是无理的,但是,一定要在这里,在这种时候,让咲夜回忆起当时的真相吗?
“为什么不说话?阿川……你在袒护这个女人吗?”咲夜咬着嘴唇瞪着我,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悲哀的表情看着我,我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啊,不是吗?告诉我,阿川,我要是杀了这个女人,你会恨我一辈子吗?”
我深吸一口气,虽然脑子里一片空白,曾经设想过无数次,要在这种情况下说的话,全都遗忘得一干二净,但是,我必须对她说什么。
“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声音,是从床上传来的,就像微风拂过时,风铃的轻响。
咲夜的瞳孔倏然放大了,用力转过身去,在她有所行动之前,我按住了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我无法形容的表情。我没有松开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真江仍旧保持着睡着的姿势,眼睛也没有睁开,但是她就像是亲眼看了一出令人开怀的好戏般,出轻轻的笑声。明明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