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了?这样的念头闪过脑际。从头到尾都没有拿出杀死对方的决心,后悔吗?高川。
在给出自己的回答之前,从身后飙来一道黑影,挡在我身前,却并非站在正前方,而是偏离了一些,朝巨大手爪的侧边做出捅刺的姿势。
手爪就像是玻璃一样碎裂了,重影再一次击中在一起,凝聚成切实的身形。
咲夜抱着右手腕站在那里,凸起在面罩上的五官露出吃痛的表情。她的手掌被一把灰色的匕贯穿了。
我摇晃了一下脑袋,总算是恢复过来,只听到挡在身前的黑袍人出熟悉的声音。
“果然是这样。”
“阿江?”我惊讶地问道。
“真是狼狈呢,阿川,因为是旧情人,不仅下不了手,连脑袋都不灵光了吗?”来人掀开兜帽,仍凭那滑顺的长沐浴在大雨中。她微微侧过脸来,真的是真江,精致的脸蛋和深邃的眼眸,都没什么情绪体现。不过,正是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略微带着斥责的话,让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种状态下的真江,应该是没有受到分裂人格干扰,精神最集中,也最接近正常人的时候。虽然,在战斗之外的时间,这种状态出现得并不多。
“饶了我吧,阿江。”我叹了口气,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辩解都没有意义。我勾动丝线,将匕收回来。
咲夜仍旧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歪歪斜斜地站着,她的注意力明显已经从我的身上转移到真江身上。先不提她是否还记得两人之间的冲突,但是刚被真江捅伤手掌,就足以让她在本能的状态下对真江抱持敌意。
不过,在和真江对峙的时候,咲夜明显多出一些顾虑而无法立刻展开进攻。
也许,看到真江的样子,能够唤醒她的记忆吧?我如此衷心希望着,咲夜自始自终都没能认出我来,这让我多少感到悲伤。
“刚才的攻击……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啊,那些重影和巨大的手吗?”真江撩了一下耳边的丝,平淡地说:“错觉而已。面罩上只有嘴巴,并不是没有意义的。虽然听不到,但并不是没有出声音。那种听不见的声音会对空气和感官造成干扰,从而形成幻象。所以,根据五官接受到的信息来判断她的动作是毫无意义的。”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出现觉得是躲过了,实际上并没有躲开的情况。”我顿时恍然,“不过,如果这是法术的话,应该要念诵咒语吧?”
“她的声音在正常情况下是听不到的……所以,也无法判断她是什么时候说了咒语吧。而且,像她这种情况,将咒语转换为更加纯粹简洁的叫喊也不是不可能。说起来,真的像是女妖的嚎叫一样呢——”真江的声音带上了兴奋的感觉,紧接着出一串高的低吟声,若不注意根本察觉不出来。灰雾从嘴里吹出来,在手指间凝聚成数把匕,高昂的头颅,就像是在用眼底蔑视着对面的咲夜一样,“亲爱的,让我在这里杀死这个女人,用她的内脏、鲜血和生命来歌颂我们伟大的爱情吧。”
咲夜仿佛在回应这个挑衅般,抓住插在手心的匕,硬生生扯出来,带出一大蓬血花,似乎在匕的刃部带着刀刺。可是那张面罩之下的五官完全没有了痛苦的表情,变得和大理石一样冰冷和坚硬。
她将匕用力一握,灰色的匕立刻碎裂成一丝丝的灰雾,融入周遭的空气中。
呼,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