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是魔法少女还是身为魔纹使者的女雇佣兵们,对这种感觉都不够敏感,无法利用这种细节对情况进行分析。她们只是悚然一惊。但是,也只是悚然一惊罢了,在警惕地观察四周,没有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后。紧绷的心绪再一次低落下来。
反而是没什么特殊能力的五月玲子和玛丽,那种紧张感却越来越强烈,传达到我的身上,就是她们紧抓着我手臂的手指更加用力了,若不是义体足够强韧,说不定就被她们的指甲嵌进去了吧。
我有点担心她们俩人,因为,在脑硬体对这些细节的研究和判断中,我比较倾向的结论是——五月玲子和玛丽身上正在发生一切对她们不利的事情,她们的敏锐并非是因为针对神秘的素养比魔法少女和女雇佣兵们更加深厚。而是因为她们太弱小了,这种威胁对她们的影响更加深重。
一做出这样的倾向性判断,那种直觉就越来越强烈了:
——她们要死了。
“死”,这个字眼,让我再一次联想到哥特少女曾经展示给诸人看的影像纪录,她说过“站在这里的人,除了我、丘比和龙傲天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亡”这样的话。我其实也针对这一层所出现的异常现象进行过研究,她的说法虽然没有更切实的证据证明其真实,但也无法证伪。因为,我已经十分确信了,在这一层见到的人,包括胖子安德烈,都是一群死人而已。在第一次进入十二层时。遇到的尸骸和鬼火,才是他们的真实。或是“真实”的体现。
一想到自己曾经觉得有可能救出的人,打从一开始就失去了存活的机会,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觉察到,就不禁滋生出一种惆怅的情绪。
我陪着五月玲子和玛丽站在原地,目送魔法少女和女雇佣兵们不断尝试用暴力打破那间打不开的房间。五月玲子和玛丽的神态有些萎靡,她们起初还是挺精神的,但是在哥特少女成熟体消失后不久,她们的话渐渐变少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般有气无力的样子,就像是两朵即将燃烧殆尽的火苗,也许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熄灭。一直都在监控她们的状态,她们的变化都以数据的形式呈现在视网膜屏幕上,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我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只能抓住她们的手,尝试传递自己的体温。她们的双手已经变得死人一样冰凉,我问她们:“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想吃点什么吗?”“马上就能离开了”,说了许多话,但是她们的反应越来越迟钝,她们自己似乎也没意识到,只是觉得自己分神了,有些不好意思,但似乎也不想说话,只是默默地回以苍白的微笑。
魔法少女和女雇佣兵们仍旧没能破开那间打不开的房间,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气馁,交头接耳了一阵,打算众思广议,尝试其他的方法。我聆听了一会,大概是利用她们和丘比、龙傲天之间特殊的感应,虽然不太确定有效,但还是下定决心要试试看,为此,她们需要做更多的准备。她们好似忘记了我、五月玲子和玛丽三人,但我也并不在意她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我只想在那个直觉中的时刻到来之前,陪在五月玲子和玛丽俩人身边,哪怕她们俩人如同老人一样,恍恍惚惚,根本无法和我交流了,仿佛随时都会沉睡,再也不会醒来。
身为一级魔纹使者的牛仔和保镖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她们有时会仿如深思,走路的时候也会踉跄一下,似乎不小心绊倒的样子。其他人都没怎么在意,不过,在我的眼中,这种征兆已经十分明显了。
不仅是她们,走廊,不,整层楼都在发生异变,这种异变在哥特少女成为成熟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此时更加深化。没有发生特别明显的现象,只是流转在走廊中,弥散在空气里,从气味、色泽、纹理和尘埃的动荡中,产生了轻微,不断急速,无法遏制的变化。视网膜屏幕的检测数据全都是乱码,这本身就代表了异常正在发生,通过连锁判定的线构视野和连锁判定之“圆”也能察觉到这种异变带来的混乱。
虽然肉眼看不出来,但是。若要形容的话,那就是整个楼层都在无声地“蠕动”。
魔法少女和女雇佣兵们似乎忽略了这种异常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这种异常在动静方面实在太缓和。就如同不断升温的温水,以至于被更加凸出的异常给掩饰了。她们现在全身心都放在如何破坏打不开房间的房门上,已经反复尝试了好几种手段,然而,不断的失败让她们更加焦躁了。
就在大家都有些丧气的时候,秘书似乎突然想起我们三人,朝我们这边望过来。这个时候,我正抱着五月玲子和玛丽坐在地上,让无神的她们枕着我的肩膀,一边点燃香烟。一边在心中想着,作用在她们身上的“神秘”是如此不可思议——如果她们真的早已经死去,可是我碰到她们的时候,为她们注射药剂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感觉到,她们就是一个“死者”。
“神秘”是不可理喻的,因为,这个世界的“神秘”,其本身并非实质的物事,只是现实中末日症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