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奔驰。夸克发出尖锐刺耳的鸣叫,扑腾翅膀再次飞起,我看不到它到底飞往了何处,但是,黑色的羽毛仍旧如飞雪般飘落。在耳畔响起的声音停息前,我已经抵达不断蠕动变化的那些诡异存在和淤泥黑影前,速掠通道以更为复杂的方式展开,犹如将这团异常裹住的大网。这些诡异存在不断变幻形状,似乎正在恢复。又像是在表达喜悦,让人觉得,士兵们的恐惧和痛苦,已经变成了供养它们,促使它们发生变异的养分。它们的扭曲、蠕动和变化,渐渐散播出恶意,而距离它们最近的我,并没有被这些恶意所侵蚀。
我的心灵。仍旧平静。
平静地冲刺、跳跃、挥舞双臂,刀刃在急速中将它们再一次分割。破坏,驱散。诡异存在刚凝聚的形体,顷刻间变被破坏,淤泥黑影浓郁的色泽,渐渐变得黯淡。在空气中滑动的刀光,反复在它们的体内穿梭。密集的力量,在它们的体内迸发,它们的形体被切割出无数份后被甩出。
每一次攻击,都有一种奇异的冲击抵达我的脑海,让我回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然而,我自诞生到此时,人生是如此短暂,所以我看到的,大部分都是过去的“高川”们所经历过的事情。无论哪一个“高川”,在他的人格生命周期中,都充满了点点滴滴的苦涩、无奈、绝望和痛苦,无论是否前往过“现实”,都不可能是完美的。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一生只有这些让人不愉快的经历,只是,被这些诡异存在唤醒的,提炼出来并深度扭曲的,只有这些负面的记忆。数不清的“高川”,数不清的“痛苦”,就像是将轮回中所有的苦痛,唯独只有苦痛,在此时此刻一次性引爆。
即便只是以第三者的角度,浏览观测这些在爆炸中进一步扭曲的负面资讯,也足以让我感到心脏麻痹,呼吸停止,大脑即将崩溃般的感同身受。但是,也许我是幸运的,我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迷失于由过去的高川资讯中的那个高川了,“我”这个人格已经开始独立,因此,只是对苦痛感同身受,而并非切身体会。我的人生是如此短暂,并没有足够的负面经历加入这个引爆的连锁当中。
我仍旧是感到痛苦的,也仍然看到一段段匪夷所思的幻象,但是,这些幻象并不是以我的经历所构架,而是来自于过去那些“高川”们的经历,因此,我总能看出它们只是幻象而已。
二级魔纹,核心意志,进一步压制了这些幻象和苦痛,不让我迷失在这仿佛宇宙大爆炸一般的冲击中。
来自于少年高川幻象的神秘,以凌驾于这些诡异存在所代表的神秘之上的力量,迅速将其碾碎抹消。
在十个呼吸的时间里,当我停下脚步时,这些诡异存在和淤泥黑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境界线环境的蠢蠢欲动在感知中渐渐消停,我觉得,是因为造成变异的源头,那些汉克小队的士兵们正在失去意识,因此,对境界线环境的刺激迅速削弱。不过,如果我没有将那些已经发生变异的诡异存在和淤泥黑影消灭的话,这些士兵大概无法活着等到这场风暴平息的时刻吧,而且,汲取了大量负面意识的诡异存在和淤泥黑影,会变得更加难缠,也不会因为士兵们的死亡而停止自己的行为。
被咲夜的灰丝束缚的士兵们已经停止挣扎,如果轻微的呼吸,根本就不能确定他们并没有彻底死去。其中受创最为严重的,是他们的临时长官汉克,他的胸膛被开了一个洞,即便是在这个完全意识态的空间里,胸襟上仍旧沾满了血迹。他的头发已经完全苍白了,失去光泽,皮肤也皱起来,就像是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我不知道,汉克小队的人到底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而此时也没有任何治疗的手段。
“阿川……你变小了。但和你高中时的样子不太一样。”咲夜对我说。她站在原地,从身上延展出来的灰丝缠住汉克小队的士兵们,将他们的伤口缝合,此时好似构成了一只只露出人头的灰茧举在半空,更多的灰丝,在半空中轻摆。明明是尝试救助这些人,却给人一种炫耀猎物的捕食者的感觉。
“嗯,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变身吧。不过,如果我不是在你的眼前发生变化,突然遇到这幅模样的我,你还能认出我来吗?阿夜。”我问。
“当然哟,无论高川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高川,不是吗?”咲夜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绝对不会认不出来。”
“这可真是今天最令人高兴的事情了。”我不由得笑起来。咲夜的话让我的心中洋溢着温暖。
“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前进吗?”咲夜看了一眼吊在半空的“人头茧”们,说:“他们快要坚持不住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不继续的话,我想不出离开这里的办法。”我说着,继续朝既定的方向走去,前方的诡异存在已经被扫荡,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出现。
“阿川不是来过好几次吗?这里是叫做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