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你才是专家。”走火用沉稳的目光凝视着轮椅人。“我需要你给我答案,而不是来反问我。”
“其实……”轮椅人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到:“我觉得瓦尔普吉斯之夜中另一位强大的意识行走者就是高川先生。”
走火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仿佛压抑着什么东西,沉沉问道:“你确认?有证据吗?”
“无法确认,没有证据。”轮椅人说到这里。有点紧绷的身体这才稍微耸松了一下,他端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才说:“我知道你的难处,我的答案,不可能让你满意。的确,在无法确认,又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种猜测只会给网络球和耳语者的合作带来阴影。但是,我能告诉你。这个猜测并非是无端的。”
走火沉思了半晌,就像是在犹豫着,是否要将轮椅人的话听完。换作其他人,或许会觉得面前的搭档在挑拨离间,而这样的话一旦听下去,就有可能会对身为负责人的自己在往后的判断中产生巨大的影响。走火自信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会完全不为他人的话所动,只是影响大小的区别而已。如果真有完全不理会,不考虑,不顾及他人的看法,只依循自己的想法而行动的存在,那定然不是人类,而是机器。是怪物。
走火,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怪物。所以,他十分确信,继续让轮椅人把话说完,他的判断。一定会给自己的判断产生一些影响。这种影响在开始时也许微乎极微,但时间一长,或者遭遇了更多的情况,就一定会发酵。这种心理活动层面上的规律,完全是有迹可循的,被历史证明,而又确认必将会在一代代人的意识中延续下去的,一种近乎于自然法则的残酷现象。
“你觉得高川先生,其实已经被控制,或者……”走火先开口了,“被取代了吗?”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折中的想法,如果仅仅将问题局限在义体高川身上,自然比扩大到整个耳语者身上更容易让人接受。尽管,这位高川先生在耳语者有着绝对强大的话语权,但是,在走火看来,他并不是耳语者的全部。
“不,我不能确定。”轮椅人却出乎意料地摇摇头,说到:“我只是觉得,高川先生是出现在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意识行走者之一,这只是在魔眼失效前,最后传来的模糊信息所产生的感觉而已。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无法确认,他是敌人。如果高川先生本来就拥有意识行走的能力,那么他出现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并隐藏自己的身份,不也是极为正常的吗?在如今这个世道上,还有谁不对我们手中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感兴趣?”
“意识态被封闭的人,却还能正常活动,只是出现了性格上的变化,然后,这样的人,竟然还可以进入意识态的瓦尔普吉斯之夜中……?”走火的眉头皱起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你真的觉得,这是有可能的吗?”
“有可能。”轮椅人的表情,第一次变得严肃:“根据我对意识态力量的研究,如果一名意识行走者患有重度人格分裂病症的话,理论上有这样的可能。一个意识出现于表层,而另一个意识活动于里层。”
走火瞪大了眼睛,和轮椅人对视着,说:“你认为,高川先生的特殊情况,根本就不是意识态被封闭,而是意识态被割裂?”
“可以解释许多问题,不是吗?”轮椅人沉着的目光中,仿佛有一些更尖锐的光芒在闪动。
走火端着咖啡来回在房间中踱步,过了好一阵,才说到:“如果,真有另一个高川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活动,那么,他有多少可能性就是持有**的凶手?”
“一成的可能性都没有。”轮椅人的语气十分断定,“先不提我的假设是否正确。持有**的意识行走者,一定另有其人,那个人绝对不可能在亚洲出现,你参与过当年的行动,知道为什么。”
“那么,**的持有者,为什么要针对高川先生?”走火反问。
“或许,他们在瓦尔普吉斯之夜中产生了冲突?他觉得。高川先生的特殊情况,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亦或着,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轮椅人用疑问的方式回答了走火的问题,“但是,这仅仅是假设。有另一个高川先生在活动的情况。我们也许想太多了。”
走火锐利的逼视目光顿了顿,锋芒再次被掩盖下来。他颔首说:“是的,也许我们想多了。但是,**的持有者,不是高川先生,也无法把高川先生变成提线傀儡,但他了解高川先生,了解他在耳语者中的作用,了解耳语者所扮演的角色的重要性。了解网络球,也了解你和我。这一点,应该还是可以确认的。”
“是的。”轮椅人没有否认走火的说法,“所以,我们只需要注意高川先生的状态,不需要针对他,或者说,不要针对他做出任何行动。我说的。是我们可以看到的,宅邸中的这位高川先生。目前为止。我们的行动并没有出现重大错误。但是,必须做好心理准备,敌人藏在暗中,蓄谋已久,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我们很难一下子就抓出他。而无法尽快抓住他的话,我们就有可能陷入他的步骤中。”
“也就是说,进入高川先生的意识,是不可避免的吗?”走火自言自语。
“是的,我觉得。是无法避免的,而且,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