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对我而言。“情感”就是如此深刻且充满了贯穿性的东西,也是解决问题的“万能途径”。
只要有这么一个前提——情感的确存在。
我确认过自己的情感,也确认过“江”的情感,我认为这个计划是可行的,也是自己应该做的。甚至于,比其他的任何计划都更具备可能性。只是,此时在我面前的,另一个我,大概是基于另外的角度,来观测分析我的计划吧。正如现在。在面对面时,我便已经明白,他打算做什么,怎么做,而他对我的了解,也必然是如此。然而,所站的位置和观测的角度不同,对一个决定的认知,也会产生分歧。这种分歧对于无法从绝对意义上全面的角度去俯瞰万事万物的人类,例如我和对面的另一个我来说,是不可避免的情况。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抱怨这一切,而我这个时候。也确认了另一个我也是如此。我们无法说服彼此,而决定“高川”选择的,也就不存在“语言”选项。
“我一直都觉得,江就是病毒,只是体现的角度不同,不,应该说,是我们观测的角度不同,因此产生了错觉。高川,真江已经死了。很早之前,就已经死了,她所留下的东西,不在病毒那里,而一直都在我们的身体和灵魂之中。”另一个我对我说。而之前的凝视,仿佛过去了千万年的时光。
我明白另一个我的意思,死者不可追,生者犹在等。如果病毒就是病毒,而不存在真江的成份,所谓的“江”,仅仅是一种主观观测和生理变化,所造成的一种幻象错觉,那么,我如今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而我的计划,也会失去基础,而宛如空中楼阁。
可是——
“就像我们一样,不是吗?”我这么回答到。
我不需要解释,另一个我的目光也已经了然。我和另一个我的存在,在某种角度上,和“江”与“病毒”的关系,有着极为相似的地方。或许,我们彼此,也是自己观测自己的角度不同,从而产生了错觉,进而被具现化在这个世界中。
正因为观测自己的角度不同,认知事物的角度不同,所以,我无法证明自己就是正确的同时,另一个我也无法证明,自己就是绝对正确的。同样的,在我认为自己是正确的同时,另一个我也会如此。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没有说服对方的基础,只有外在的变化和压力,才能决定“我们之间,谁的认知和计划,更符合事物变化的规矩”,亦即——在通向同一个目标的道路上,哪一个更有适应性和时效性。
假设,在抵达结局之前,任何选择和决定都有可能是错误的,也有可能是正确的,那么,唯一决定可以走多远,是否可以抵达理想终点的因素,就在于哪一个选择和决定,在具体的环境和时间段中,最能承受压力,最是及时,最能适应变化。
这是各种进化论学说中,同时都具备的,视为基础核心之一的,物尽天择。
如果,在这个时间点,我和另一个我的存在,是符合客观规律的,那么,决定我们存亡与否,正确与否的,不是其他的任何人,更不是我们自己,而是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这个环境,这个向前看不到,向后却能看到脚印的“命运”。不适应的,就会被淘汰,仅此而已。
这个筛选,是不以我们各自的认知、角度和主观所决定的。
“果然,‘病毒’真的是病毒吗?”另一个我微微露出沉思的恍惚。
病毒侵蚀人体,人体产生异变的同时,也为了可以适应或抵抗这种激烈的变化,会诞生“抗体”,这些抗体有的会失败,有的会成功,越是激烈的变化,成功的几率就越低,而只有成功的“抗体”诞生时,才能制作出真正的“血清”。而这个过程,本就是适应和淘汰的物尽天择的演绎。
我和另一个我的存在,也许,和这个过程不无关系。
也或许可以这么思考:如今我们的状况,也正意味着,抗体的诞生,已经来到了一个决定性的分岐点——过去有抗体出现过吗?就我所知,是有的,但是。那时的抗体血清是失败品,被安德医生调制后,在最糟糕的情况下,不得不用在咲夜她们身上,那个时候。没有其他的选择。结果显而易见,那是一场失败的补救,咲夜她们如今的状况,和当时的失败,当时所使用的血清抗体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一次,或许失败。但也或许会成功,有可能这一次出现的,是第一次出现的新抗体。反馈到这个末日幻境中,便是我和另一个我的存在和互动。我不知道,我和另一个我之间,到底产生怎样的结果。才是“正确”的,而我们,也只能在这种未知中,沿着自己的方向走下去。
我、另一个我、江、病毒——我们彼此之间的结局,决定着这个世界中所有人的未来,与此同时,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也在影响着我们四者之间的结局,乃至于“现实”层面的变化,也有着自己的意义。包括“现实”和“末日幻境”,包括所有人,所有现象的互动,这是一个无比复杂,也无比密切的机器,在无数精巧复杂的齿轮杠杆中,编织着命运的织布。
所谓的“现实”和“末日幻境”,“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人”。“人类”和“非人类”,“真”和“假”,“真实”和“幻象”的区分,在这个无比宏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