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是这种极端的唯心主义,竟然就是“高川”概念诞生的基础。如果。这是因为唯物主义没有发展到观测“意识”,确认“心灵”的地步,那么,“高川”概念的存在,是否可以当作“存在”本身进行解读,是否可以进而推动唯物主义的高度呢?
我不知道。这样的念头,仅仅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之后,我觉得很可笑,这些想法本身,本就充满了逻辑上的矛盾。从唯心角度确认的“存在”,又如何去证明唯物主义呢?当我审视并解读自己时,得到的“主观感性就是自身基础”的概念,我自己却是无法证明它是否正确的。
我只能以我的知识和认知角度,去观测事物。而这个角度,本就是狭隘而偏驳的。唯物主义思哲本身就是一种“不承认绝对意义上的正确和终极”的思维辩证法,因为,“存在”本身,更普遍地指向“可以认知的存在”,却无法否定存在“暂时没有认知却也存在”的可能性。基于这种“存在性”,将之当成第一性,本就是一种狭隘的做法。
唯物主义思哲必然确认这种自身的狭隘。从而将自己捆束在一个可怕的深渊中。每个唯物主义者都必须认知到自己存在于深渊中,才能明确前进的方向。而我。则放弃了这个深渊,而选择了唯心主义。
是的,我必须承认,唯心主义的确比唯物主义更快乐,因为,当承认意识决定物质的时候。就承认了,自己其实已经拥有整个世界。唯心的认知拥有,以及无法确认这种拥有的痛苦,和唯物的认知“不拥有”,以及逻辑承认这种“不拥有”的痛苦。是相差巨大的。
从这个意义上,我自觉得至今为止,都生活在痛苦和纠结中,其实际上,的确是避开了更大的痛苦和纠结,而选择了一条让自己活得更加舒服的方式。
我很难想象,当从唯物主义的理性和逻辑,去看待“病毒”和“末日幻境”的时候,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我不觉得,会有多少人能够突破那恐怖无望的痛苦,而选择抗争下去。或者说,我不觉得,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人,是常规普遍意义上的人类,那必然是“圣人”吧,而这种“圣人”也必然会做出惊天动地的伟业来吧。
可是,我知道自己不是这样的“圣人”,我也没有想过,将自己改造成那样的“圣人”,那是我无法想象的道路。不过,我必须承认,当我思考到这里的时候,的确认为,如果我选择了这条自我改造的方式,或许就会看到一条比现在的计划,更为切实可行的道路。可是,我放弃了,一开始,是不知道而主观本能地放弃,而现在,则是知道了,却仍旧选择了放弃。
我不觉得,这种放弃有什么不对,或者说,我已经,不希望自己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从客观理性的唯物主义自我改造来说,如果我要走向那条道路,就必须否认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的正确性,确认自己在干一件蠢事,我的目标是虚假的,无法成功的,进而否定自身存在的基础。
我现在,只希望,我从唯心角度证明的一切,是从我所能认知的唯物主义所没有达到的高度。也就是,我的希望和计划,并非“不存在”,而是,暂时无法确认存在性,或是那种“无法认知却的确存在的东西”。
我知道,我又一次怀疑了自己,然后,又一次觉悟了,自己又跨过了一道坎。过去,无法明确认知这一点时,总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现在,我却不这么认为了。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更像是一种走在高空钢丝线上的感觉。蒙着眼睛时,无法认知时,它是很平坦的,但是,当睁开眼睛,明确认知时,才知道,只要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我的思维开始散乱,精神难以集中,过去的每一次思考,都是这般突如其来,我一度认为,是自己的习性所致,但是,如今我却觉得,并非这么简单。思考,本是一种充满了主观能动的事情,没有外在的高强度压迫,没人会主动去思考。放在今天,我几乎认为,每一次不由自主的,似乎下意识般的思考。其实都是一种“危险袭来”的信号。为了规避和抵抗这种危险,本能迫使自己进行“思考”。
而这种突然来袭的危险,从“思考”的时机来说,是可以确认时间和程度的,从“现实”的角度来说,这种危险。便是自身的病情。
从我还坚强活着的角度来说,每一次的思考,的确都让我渡过了病情上的某种危险变化。这种病情上的危险,应该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崩溃,还有着人格意识上的崩溃。
我真的很幸运,不,应该说,“高川”的确很幸运,虽然没有走上更好的道路。但是,只以生存为基础的话,已经证明,这的确不是一条特别糟糕的道路。
就在我不得不进行“让上帝发笑”的思考时——我现在的确认为,假设真的有这么一个全知全能,绝对真理的上帝,那么它是应该发笑的——平原上的伤疤已经蔓延到遥远的前方,之前来自怪异们铺天盖地的全方位攻击。此时已经稀稀落落,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前方一个朦胧的影子。
这个影子从灰雾中浮现出来的时候,就充满了立体感和高大感,初步通过我们与它之间距离和对它的观测高度进行估算,得到的结果是,那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完全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