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杀业,一边求佛宽恕,佛祖只会笑话您!心不纯净,有欲有求,何谈虔诚,何谈往生?”

“你。”

魏皇后震怒,忽然挥袖,掌风扑面袭来,我却不躲,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巴掌,半边脸顿时火辣辣地疼。

“妖孽,颀儿怎么会看上你这样一个妖孽!”

她瞪着我咬牙切齿,虽然怒极,却不失态,面容依旧贵气。凤眸斜翘,媚中生威,足见她年轻时是个多么倾城绝色的女子,数十年的圣宠不衰,并非没有缘由。这个昔年的天下第一美人,一朝被打

入冷宫,却依然享受着其他冷宫妃嫔可望而不可即的优厚待遇,宣武帝恨极了她,只怕也爱极了她。

听了魏皇后的斥责,我不怒反笑,笑得愈发从容,愈发没有一丝温度,“我是妖孽,那么您又如何?王爷又怎么会有您这样一个狠心的母亲!虎毒尚不食子,而您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可以不放过,

竟然能够狠下心来对他动手!”

“你胡说什么!”魏皇后一惊,忽然侧目避开我的迫视,手上的沉香木佛珠手钏在烛火映照下泛出莹莹冷光。

她沉默,目光幽幽闪烁,渐渐化作一声冷笑,“你别以为颀儿宠你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无法无天,他到底是本宫的儿子,只要本宫活着一天,就容不得你为所欲为!”

我怅然低眸凝睇脚下,疼痛在心口一点一点扩散开来,“皇上身上的毒已然药石无功,如今不过苟延残喘罢了,您当初在王爷身上下‘弱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像现在的皇上一样

。他是您的亲生骨肉,您怎能忍心那样做!”

当初随他在薄凉山脚下驻扎为顺州城治水,之后为漓天烬医治剑伤却引出下毒一说,那毒正是“弱水”,真正的下毒对象却是漓天颀而非漓天烬。无怪乎我在诊出宣武帝所中何毒之后颇觉怪异,直

到将这两次联系在了一起,我才真正感到害怕,如果漓天烬没有受伤,漓天颀身上的毒就不会被发现,日积月累,他也会变成宣武帝现在这幅模样。

一想到有可能因此而失去他,我的心便揪得生疼,再也不敢往下去想。

魏皇后身形大震,拂袖别转过身去,神色冷淡,缄口不言。殿内一时死寂,檀香幽幽沁人心脾,我却仿佛自其中闻见血腥味,一阵窒息。

“再驯顺的雏鸟,总有翅膀长硬的一天,更何况。本宫知道,从小到大,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顺服过!”

她的目光如锥,阴晴不定望来,带着愤恨,带着不甘,拳头紧攥,半晌无声。

心口一凉,我抬起头看她,唇角轻轻挑起,却是一抹苦笑,“谢母后,臣媳终于明白了,母后保重,臣媳告退。”

敛身一礼,转身走向殿外,心冷如灰。

身后传来一声厉呼,“本宫的心意他从来不懂!本宫拼尽一切只为了让他得到他应得的东西,他却从来不屑一顾,不屑一顾!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本宫的亲生骨肉。亲生骨肉。”

脚步一滞,没有回头。

疯了,就为了那个位子,身边的人,大多都是疯的,及至此时此刻,我才算真正体会到了“皇权之下无人伦”这一句话。

“就算令本宫母仪天下又如何,只要他一天不闭眼,她的儿子就永远是储君!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本宫,全部都是假的!本宫的儿子再优秀又能怎样?不是本宫的儿子比不上她的儿子,而是本宫在他

心目中的份量永远都比不上她的!本宫不甘心,绝不甘心。”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生生扼断在了喉咙里,我诧异止步,正欲回身看她,身前却有一道黑影迎面扑来,我猝不及防,已被那人狠狠掐住一双手臂,“啊。啊。”

语不成句,只知嘶哑地喊,我敛定了心神望向身前,却狠吃了一惊,这是一张怎样可怕的脸:面颊凹凸不平,布满鲜红疤痕,像是烧伤过的痕迹,五官尽数扭曲在了一起,狰狞可怖。

此刻看着我的这张脸上,目眦欲裂,血唇翕张,像是尽力要对我说些什么,我能感觉到她心中的那份忧急,却苦于无法表达出来,只能扣紧了我的手臂,一声接一声地“啊”着,长长尖利的指甲几

乎就快要刺进我的皮肤里。

“来人。来人。”魏皇后从错愕中惊醒,随即声嘶力竭地高喊起来,“将这贱人拖走,是谁把她放出来的,是谁?”

几名较为年长的宫女不知从何处赶来,不由分说架起那人便直往后拖。我只能怔在原地,任她们个个凶神恶煞,七手八脚欲将她的手硬生生从我的臂上拽开。

那人却越抓越紧,宁死也不肯放开一般,力气大得惊人,一双眼睛涨得通红,死死盯住我,口中犹自“啊。啊。”个不停。

“住手!”

心中油然生出不忍,我厉声道,“这样会把她的胳膊拉断的,还不快放开!”

夜已深了,疏桐苑本就偏僻,四下里静若幽谷,一番闹腾,惊动了门前的御林军守卫,纷纷按剑撞进门来,一见眼前情景,尽皆愣怔,再仔细看那人狰狞容貌,更是个个骇然。

只听“哧啦”一声,薄纱广袖被她扯开一道长长裂痕,露出半截藕臂。先前为我拉门的领军见此情形忙拔剑出鞘,正待上前,已被我出声喝止,“别过来!”

魏皇后骤然发作,哑声喊道,“你们都不要命了?还不赶快拖走!”

那几名宫女再不迟疑,伸手来掰她的指节,直


状态提示:第96章 权势--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