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早起的梁远面对自己还是一名临时大学生的事实,不得不继续去东大装好学生,已应付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梁海平揣着和梁远研究出来的提案去找赵铁民和刘智高。
盛京路局招待所位于胜利北街和市府大路的交汇处,路局招待所只是名义上叫招待所,实则是一幢七层高镶嵌着乳白色墙砖的弧型建筑,在八十年代的盛京也算是数得着的高楼大厦了。
赵铁民和刘智高在盛京路局视察工作期间,都住在招待所顶层的高等套间里,梁海平走进一楼大堂先给刘智高的秘书王明打了个电话,得知刘、赵两人都在顶楼的小会议室聊天,和王明打过招呼后,梁海平钻进大堂右侧的电梯。
所谓的小会议室和后世会所常见的休闲区差不多,没有会议室那种一本正经的条形长桌和乳白色的写字板,深红色的地毯上几组沙发错落有致的摆放房间里,靠窗的位置几盆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刚被浇过水,叶子上的水珠偶尔折射出璀璨的光彩,角落里还有着一个八十年代很少见的立式冷藏柜,透过透明玻璃的柜门,水果、酒水、烟草隐约可见。
梁海平推开小会议室的门,看到赵铁民和刘智高正在屋内的沙发上侧对而坐,赵铁民的秘书不在房间里,刚刚接电话的王明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刘智高的侧后方。
盛京路局局长刘长河没在房间里。
“海平过来坐”刘智高坐在沙发上挥了挥手,示意梁海平坐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
“今天我们随便聊聊。没有上、下级什么的,东北机车厂有什么困难,海平尽管说。”赵铁民爽朗的说道。
早在辽东半岛号联调联试时,几个人就知道东北机车厂没想把243型电力机车的技术死死捂住,通过这些天的试探双方的立场越发接近,剩下的无非是价码问题而已,对于高级官员来说。收小弟也是一门需要耐心和眼光的事情,虽说两个人想把东北机车厂拉到自己的阵营里,但也要梁海平可以造就才成。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句话放在官场也是同样适用的。
梁海平想着梁远昨晚说的:小叔,明儿刘长河要是不在就意味着比较轻松。我们到是可以多提点要求,把事情敲定算了,刘长河要是也在,小叔就要小心些,毕竟我们是刘长河未来政绩最大的保证,刘长河若是在场,极有可能表示上边两个老家伙没安好心眼,老刘在铁道部混一辈子了,这两个人有什么花花肠子肯定瞒不过他。
“海平不要有什么顾忌,坦率的说部里这些年对东北机车厂关心的不够。不过部里有部里的难处,七八年部里曾搞过一个普查,当时报上来的车辆厂大大小小合计一百三十余家,这么多厂子部里不可能都一一保留下来,优化资源势在必行。否则就是对人民财产的高度不负责任。”刘智高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八十年代铁道部还是很积极向上的,后世那种老子在壳里一呆,你爱咋咋地的“王霸”之气还没有养成,最起码人民铁路为人民是天天挂在嘴边强调的。
“对于部里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些厂子都是当年含辛茹苦建起来的,部里虽然不舍。不过在改革和发展的大势面前,部里也不能不挥泪斩马谡,把有限的资源集中到几个条件比较好的厂子上,不过自主发展的厂子中也出现了像东北机车厂这种优秀的代表,证明部里两条腿走路的政策还是成功的。”
刘智高说完,身体后仰靠在了沙发背上,看着梁海平。
“刘部长,赵总师,那我可就直说了”梁海平笑着说道。
梁海平把技术人员的引进,青藏铁路招标,大功率交、直流电机研发力量的构建一一说了一遍。
“海平,东北机车厂是打算在国外引进燃气轮机技术?”赵铁民听梁海平说完,就意识到东北机车厂要求青藏铁路招标的深层目的。
梁海平点了点头说道:“国内没有这方面的技术,只能在国际上去找。”
赵铁民沉吟了片刻说道:“在七八年,部里就发现以现有的工程技术,解决拉萨至格尔木段的施工建设极其困难,青藏高原的冻土和美国阿拉斯加,苏联西伯利亚的永久冻土不同,属于春化秋冻型,冬季坚固如钢,春季一滩稀泥。”
赵铁民感触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铁路路基在高原冻土上根本就站不住,每年开春之后,由于路基变形下沉,钢轨像麻花一样被扭成无数段,而且唐古拉山、锡铁山等地区地震极为频繁,四级地震家常便饭,五级地震时常发生,每隔几年还会发生六级以上地震,因此在七九尔木至西宁段铺轨之后,整个工程就全线停工了,部里一直在解决高原冻土,桥隧防震这种工程上的难题,直到八三年才把问题部分解决掉,八四年西宁至格尔木段才正式开通营运。”
“从八四年到现在,冻土问题仍然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东北机车厂若是打算研制进藏的高原机头,一定要做好长期坚持的心里准备,我估计八、九年后拉格段能复工都算极快的。”
梁远若是在现场,一定会对赵铁民佩服有加,事实上直到新世纪,随着共和国国力的增强,工程建设技术的大幅进步,在2001年才正式开始了青藏铁路二期工程建设。
梁海平到是听出了赵铁民的弦外之音,按正常情况八、九年之后,在座的三人肯定都不会在原职不动,像年纪较大的刘智高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