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李远玲刚刚嫁给梁江平时,东北话还不怎么流利,和邻居交往时会时不时的冒出几句吴侬软语,对于许多习惯了共和国普通话的北方民众来说,共和国南方的地区不少方言无异于外语一般。
加上李远玲父母皆以过世,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娘家人过来探望过,改开初期还有过平反的戏码,相对于老梁同志简单纯洁,李远玲在邻居眼里的神秘色彩无疑要浓上许多。
当某人的商业天赋无耻的觉醒之后,老邻居们对梁江平家中的变化自然有所感觉,随着事情越来越脱离自身的认知,广大人民群众快速的找到了更加符合普通人心态的合理解释,加上李远玲在科技园说一不二,使得本来就有些神秘色彩的李远玲无辜躺枪,逐渐演变成了海外大亨的唯一女儿。
这几年随着东北机车厂本溪老厂和盛京分厂之间不断的交流,这个在本溪本地流传的谣言不仅在盛京流传开来,更是比本溪本地原来的版本完善了许多。
比如李远玲在大运动时代所受的冲击变成了大资本家子女的批斗等等,进化之后的谣言倒是越发有鼻子有眼起来。
离开调度楼的梁远自然对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小道传奇毫不知情,看了看腕表发觉时间快到了索性让周恒把车停在一站台北段那个机头至停线附近等着。
在梁远的印象里,以自家老子的军人脾气,八成会让轨道公务车的司机把车停在行车守则上规定的要求位置。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梁远手表的指针刚刚指向八点,站台极远处一道明黄色的光圈从各种蓝绿信号灯的光芒中脱颖而出。
片刻过后,一辆草绿色涂装开着远光大灯的轨道公务车越过站台中端处的出站口,缓缓向着止停线附近接近。
梁远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脸颊,扭头对着宁婉嘉苦笑着说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我这小心肝跳得扑通扑通。”
宁婉嘉从后视镜里看着周恒的嘴角悄然挑起,有些微羞的掐了梁远一下,说道:“那是你亏心事做的多了不敢见梁伯伯,不要扯到人家身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