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紧接着继续发射出去的十数枚烧红球弹,就至少四五枚没在了目标身上,只见在对面的船帮上、舷栏上还有堆聚的帆缆之间,霎那间炸裂开大蓬的碎片与迸溅开来的大团火花星点;
然后又在这些弹着点和缺口当中,喷涌演变城轰然蔓延开来的大蓬火焰与浓烟,片刻之后在整片被点燃烧着起来的大幅风帆背景下,对方船上就如同蚁散般,已经满是开始争相跳船逃生的人影了。
已经是南洋水师副都监的源九郎,也不由摸了摸额头上横流的汗水,只觉得脸上被崩开的木屑所伤的创口,也不是那么刺痛了。
他们这批最早追随那位幺小姐麾下的老家臣,如今也各有际遇而前程不可限量了;因为海路往来的多年生涯和资历,他最终成为重建的南洋水师仅次于都管、副管的第三号人物。
像是家臣兼远房族亲宇文拔都,已经成为宇文藩的藩军统带和夷州善后处置副使,。
另一位家将兼义从首领平将门,如今也带领一支用火器武装起来的藩军,以淮上义从的身份和名义,加入到了扶桑列岛诸藩之间的南北朝征战当中,去扶助正处于劣势的南朝和东国阵营。
这一切因为夷州发生的叛乱。
就在淮北道发动大军攻打平卢道之前,位于夷州南方浊水溪以东的几家本地诸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或是得到了什么支持和保证,居然突然举旗反乱号称要驱除窃据夷州的叛贼,替朝廷光复故土,而在南屏之地聚众两三万誓师北进,号称“五万大军”。。
一时之间举洲震动而人心惶惶、观望者无数,就连原本淮镇直管的诸多安置地当中,都出现了规模不等的逃亡和骚动事件。
但是随后这些僭称的讨逆军,就被宇文藩的现任统带官宇文拔都,所率领的八千藩军在浊水溪北岸上,以逸待劳的轻松伏击于半渡打个溜丢大败,而丢光了几乎所有的甲杖和辎重等物,在各自当家人的带头下星散作数路败逃回本藩去。
但是相比这些散布在夷州大岛上负隅顽抗的叛藩残余,比较棘手的反而是这些来自还路上的援军;他们不但有足够坚固的大船提供横渡东海的运力,甚至还有南朝残余的地方水师提供护送。
但是好在这些隶属地方水师的船只和装备,都已经是老旧不堪了,就连装载船上的火炮也是老式粗苯转向不易的前膛铁管炮,和少许用来对付人员的小口径子母炮而已;
就算是一时在海上以数艘巡航小队,遭遇十数艘战船的以寡敌众之下,也完全不是淮镇配备的船用转轴炮架和后装长管夹膛火炮的对手,更别说在船只的坚固和操纵性上,同样也无法相提并论。
仅仅几个照面下来,就在海上多出了数团燃烧的火堆,但是剩下的战船并没有因此放弃,反而接着风帆和海流努力调整着航向,再次向着源九郎所在的座舰横冲直撞过来;竟然是要做出一副同归于尽或是跳帮接战的态势来。
但是源九郎反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方若是乘势四散败逃而走的话,自己还真不好追击下去,但是反过来纠缠下去的话,那正中他的下怀了。
至少按照南洋水师的近期方略,在确保航路的同时,一定要尽可能的多多消灭和削弱,南朝在海面上的力量。虽然不大可能封锁江东到岭外漫长的海岸线,但是截断几条固定的北上航路还是可以轻松做到的。
而只要这些海上输送的力量不被打断、打残的话,夷州之地产生反乱和骚动的祸患,始终是存在而屡禁不绝的。
“稳住。。一定要稳住。。”
“靠近,让它再靠近一些。。”
“准备装开花弹和爆散弹。。”
“数量有限,一定要足够抵近了再打。。”
一些圆柱状的炮弹被抬了上来,小心翼翼的解开密封防潮的顶盖,而点燃延时的发火管再盖好压进炮膛塞上填充物,然后对着缓缓斜错着船体逼近过来的敌船,
打在了对方尾楼下方的舵仓位置,片刻的延迟和等待之后,霎那间轰然炸裂喷溅出无数的碎片和肢体来,而在原本的位置就只剩下一个大大的豁口。
而失去了尾舵的导流之后,这艘大型战船也像是彻底失去了对方向的控制,开始顺着惯性在海面上大者转子随波逐流起来。
然而另一艘紧接而至的稍小敌船,也已经冲破海浪排起的大片水花,而相当靠近了源九郎的座船了,而上面子母炮所发射小型弹丸,也接二连三的击坠在船舷和甲板上,炸溅起一蓬蓬的碎片和木屑,又扫倒了好些奔走期间躲闪不及的身影。
“准备迎击。。”
“做好防止冲撞。。”
在船上此起彼伏的叫喊声中,对面端着弓弩和火铳的船兵、握持着砍刀与手斧的船工、水夫,已经随着散去的烟雾而呈现在清晰可见的距离之内了。
而这时,位于船舷下的诸多长短炮门,却还没有来得及稍稍侧转过来,而只能靠设在甲板上的少数露天炮位来应敌了。
只听得尾楼和船艏上准备已久的轻炮终于开始轰鸣了,首先是一波在对方头顶锥状迸射开来,将甲板上的一切都打得百孔千疮的散弹;然后是数枚击破了舱下挡板和遮护的开花弹,在炮门和舷窗里喷溅出许多血迹斑斑的碎片和血肉模糊的尸块来。
最后,又变成敌船正中突然被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