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夜的第几杯酒了,记忆变得模糊,似醉似醒,混沌的脑海中似乎有一个影子在不停晃动,时而慷慨激昂似乎在说些什么,时而面目狰狞,犹如恶鬼般撕咬着自己。? ? ? ?.?r?a?n??e?n?`
“好痛啊……”
忽而,画面流转,夏日清晨,阳光照进安静的屋里,落在床榻那张柔和的脸上。
熟睡中的少年时而紧皱眉头,淡淡的忧愁凝而不散……
突然,他睁开了眼!
朦胧的目光中带着少年人没有的深邃,又没有久经世故后的浑浊,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好奇怪的一个人!”
或许从那时看见这双眼开始,心中便再难忘却吧。
“王姑娘……王姑娘……”
身旁有男性的声音传来,浑厚、沉重。
转过头来,醉眼迷离中有一个俊朗的身影在晃动,似乎便要与记忆中的那个重合,然而那双眼中带着温暖、带着关切,却难掩深处浓浓的渴望。
“不是……不是……”
王琳一边摇头、一边摆手,嘴角扬起,似在自嘲,或是嘲讽眼前这俊朗的青年。
“王姑娘,你没事吧?”关怀声中有着浓浓的诚意:“方才见你捂着胸口喊痛,要我陪你去找大夫吗?”
“不用……”同样的言语王琳听过许多遍,不见温暖,反倒只有恶心:“我没事!”
挣扎着站起,又举起了手中酒盏,大声喊道:“屏儿,倒酒!”
“小姐,你不能再喝了!”画屏一脸忧虑,死死抓住酒壶,身子往后退去。
“啰嗦!”王琳瞪着她,骂道:“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来管教我了?”
说着便要起身,朝婢女抱着的酒壶抓去!
忽而,前倾的身子被人趁机抱住,方才说话的那位俊朗青年依旧温和说道:“王姑娘,贪杯伤身,今日就到这里吧!”
“走开!”陪你喝酒本就是敷衍,想不到竟得寸进尺起来,王琳心中怒起,一把将其推开。
“拿酒来!”王琳伸手去抓,画屏抱着酒壶连忙闪开。
“小姐,您真的不能再喝了!”画屏眼中含泪,一边躲闪,一边劝道。
“你给我站住!”王琳只顾追逐。
画屏退到门口,一咬牙闪身出门,王琳摇摆着步子也追了过来……
环绕二楼一圈的走廊上,一主一仆依旧追逐着。
酒楼门口,追打一番后身子乏了的两位少女也准备找个歇脚的地方。
“就这吧!芙蓉楼,马马虎虎还过得去!”郭可盈指了指酒肆大门上的牌子,带头向此处走来。
门口的小厮早就瞧见了这三位衣着不凡的少女,跟在几人后面的那些带刀壮汉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排场。
“几位楼上请,最好的位置,保管让诸位欣赏到长安城最美的花灯!”
正巧,还是刚才那个小厮,这一次的笑容中却弥漫着真心的喜悦。
桌上的饭菜论起味道来其实算不上差,芙蓉楼能开在朱雀大街上,即便是最普通的“大锅饭”也要比寻常酒肆好上不少,这样的地方,程虹之前是不常来的。
然而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好朋友的心上人请客,方才又连连受挫,此刻这些酒菜再吃进嘴里,就满是郁闷了。
又是藏不住事的年纪,吃了几口后便放下了筷子,一会儿恶狠狠瞪许辰两眼,一伙儿又气嘟嘟看着梁婉婷,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正巧,方才那小厮带人从眼前经过,程虹是练过武的,算得上耳聪目明,听见那小厮的话后,顿时心中火气,一个纵身便跃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
少女能保证自己只喊了一声,然而却似有回声在耳边荡漾。
紧接着,空气微荡,“砰”的一声响起,重物落地,似有水声溅起。
一楼的大厅内,嘈杂声依旧,然而在通往二楼的木梯西侧,这方小小的天地内,正在用餐的几桌人却陡然安静了下来。
“吓!这是啥玩意儿?”
“他娘的,谁这么缺德?”
“乱扔东西,砸到人怎么办?”
……
许辰也抬起头来,转过身,最先看见的便是身后不足一尺处那砸落的酒壶。
银制的酒壶未曾破碎,落地的惯性让其依旧在原地转着,盖子飞出去老远,微黄的酒液洒了一地,而飞溅的酒液正巧有几滴落在许辰的青衫上。
坐在许辰左侧的柴老瞪大了双眼,一脸的羞愧:“公子,老奴……”
自从将一身内力转为灵气之后,柴老习惯了使用神识探查周遭一切,如今在长安城内灵力被完全限制,曾经行走江湖时的那份敏锐直觉反倒不再习惯。
“算了,以后注意就好!”
许辰没有在意这些,身在酒肆内,要是没有打破几个瓶瓶罐罐,反倒稀奇,一心只想快点吃完东西赶去老师家的他,没有多想便回过头去。
然而,平静终被这一声碰撞打破……
跃身出去的程虹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注意,一把抓着那小厮的衣领,怒吼道:“你刚才不是跟我说楼上已经没有房间了吗?”
其实,就在程虹一跃而出的刹那,跟在三名少女身后的壮汉们便一个闪身挡在了前面。
此刻,围着三名少女的一圈壮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的程虹。
程虹才不管这些壮汉的目光,依旧抓着小厮的衣领,不依不饶道:“给本姑娘说清楚!楼上到底有没有房间?”
小厮本不愿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