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脸上写着嫌恶,一点一点抽回自己赤裸的双腿,原本哀愁又惊恐的脸归为平静,带着一丝不过如此的轻蔑。
她似乎并不着急,过了一阵才慢慢踢开老教执的尸体,尸体直接翻滚到地面,女孩吐了口气,撇了撇嘴,“老娘也是你乱摸的!”
尔后,她整理好衣裙,翻了翻教执的空间口袋,却发现里面除了一把秘密囚室的钥匙,就剩一本封面卷曲的小册子了,打开第一页,里面居然罗列的都是老教执生前的债务。
叹了口气,女孩蛮有闲情逸致地继续翻弄着,想从里面获得点有用的消息,最好有什么藏宝图抑或是可以兑换金币的票据。
当满眼充斥渴望的女孩终于发现这不过是一部拥有几十年历史的欠债账本时,她迷茫了,而且那老死鬼一笔也没偿还过。
至于地图,票据,更无从指望!
如果这里不是禁地,没有技能全面又戒备森严的神执,女孩一定能转着圈儿握拳呐喊三声,老娘太赔本了!
她完全掌握着最好的时机,这死去的老教执,如果面对面光明正大的砍杀,倒下去还不一定是谁了,自己隐藏威压的时候异常辛苦,这点回报可有些出乎意料。
把账本丢进空间背包,她又解气地在那教执的身上踹了两脚,不过,从她略微得意的眉宇间似乎能看出,打劫教执可不是她的本来目的。
这座淤沼之牢她并不陌生,外围环境耗费了她几十天的时间,以她的职业习惯,从来不会去做毫无把握的事情,摸清了所有出入牢狱的路口,神执们巡视的时间,必经之路,乃至每个人的性格与特征她都十分熟络。
嗯,时间刚刚好。
女孩点了下头,从袖口取出一块黑色面纱,不急不缓地遮住面孔,微闭双眼等了一会儿,轻轻一踮脚就飘至囚室门口,随即她的身子便隐没在黑暗之中。
这应该是第三层的仓库了吧?
昏暗的阶梯上,浮现出女孩的身影,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等候一名巡视的神执离开。
此时,已经属于她的空间背包里,只装了一座生锈的教用烛台外加一把破旧修脚刀,再有就是令人沮丧的空气了。
女孩有些后悔,真没想到,自己认为原本该富得流油的神罚所监狱仓库,居然会如此凄凉,那些从他们眼中的异端搜刮出来的东西,难道都塞在大主教书案的抽屉里了?那的是多么宽绰的抽屉啊!
明显有些心灰意冷,女孩在考虑着要不要再上一层,百无聊赖的依靠在一面石墙边,稳了稳神。
那就再上一层好了。
“异端!”
刚刚鼓足勇气决定不得到真正可以换取大把金币的东西誓不罢手,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远比闪电雷鸣更令女孩震惊。
女孩身体一颤,刚要隐去自己身形,眼前却是一片白亮的世界。
一盏神罚灯已经被人开启,原本灰暗的阶梯瞬间明亮起来,刺眼的光束射得女孩无法看清周遭的一切,更是无处隐藏,直到她强迫自己闭上眼再睁开,身体微微弯曲,保持着防备的姿势。
一个教士安静地出现在她的面前,阶梯的通路口上,各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神执。
“好像,刚才您说你不是女巫?那么请告诉我您是谁?”
亨德利教士整理了一下衣领,双手安然地交叉放在身前。
“大人,我发誓我真不是女巫,有位大人把我带到这里,我本想离开的,却迷路了,求求您大人,放了我吧!”
女孩故技重施地哀求着,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而她那淡蓝色的大眼睛,却用余光扫视着那两个阻路的神执。
既然神罚之灯被点燃,自己终归是无法隐身,也只能明闯了吧。
“您最好不要有任何想法,至少,您快不过他们,曼荼罗之蛇。”
闻听亨德利叫出这个名字,女孩一怔,原本满是纯真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灰暗。
曼荼罗之蛇,那可是大陆上多少盗贼的偶像?很多不知名的盗贼在自己的老窝都会挂着她的画像用来供奉,只不过,有的是妙龄少女,有的是一位苍老的智者,而有时候又变成激情充沛的青年。
毕竟没有人见过曼荼罗之蛇究竟长的什么样,也没有人愿意真正去结交这个大陆最贪财,又对时间非常敏感的盗贼,一个从未失手的盗贼,当然,还是一个异常胆大的盗贼。
被揭穿身份,盗贼反倒有些释怀地仰起头,“您还知道的不少呢,老娘还以为你们神罚所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亨德利摸摸自己的下巴,“您算准这个时间是监狱防范最松弛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您的耐心,可是我只想知道,你还计算过什么?是我们何时才能发现那个可悲的老人尸体?还是在您逃出去的时候为您送上一袋金币?”
曼荼罗之蛇眉头微皱,索性拿出放弃一切的架势,“您究竟有多了解我?只是您也应该清楚,没人能拦住曼荼罗之蛇。”
“不不不!”亨德利忙摆着手,友善的微笑着,露出充满诚意的目光,“我根本不想阻拦您,我只想在与您道别时,送上些礼物。”
说着,亨德利取出一个碗口大的金属环,就像一枚被无限夸大的戒指。
裁决之镜!曼荼罗之蛇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惊奇,她接过裁决之镜,抚摸着那打磨得非常细腻的金光灿灿的镜子边缘,圆形的镜面微微荡漾着的波纹,就像微风吹拂着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