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时候好像所有的东西都会变的缓慢,方岑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样,先是由震惊变到愤怒,再由愤怒到沮丧失落,整个心情的变换持续了一盏烫茶的时间,他的动作也已经僵住了。
庆小年淡淡道:“断肠剑今日已领教,不过我这个人头你是拿不走了。”
胜负已分,说话同时庆小年已经收手,食中两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剑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响。
方岑的脸色更难看了,像是被人用刀在脸上割了几个大口子般。
庆小年道:“还有谁想要我的命?”
话音刚落,方才还站在门口的雌蜂胡彬动了,他的速度很快,他杀人的时候也很干脆利落,只见他的手中银光一闪,那是他的武器——夺命针!
他的身法也很婀娜,但出现在男人身上却颇显诡异。
这时江流儿动了,他的速度速度更快!
他和庆小年一样,手上也没有武器,只见他两手一晃,已经攀上了胡彬的手臂,使出了“飞鹰门”的一套“小鹰爪功”将胡彬带针的手反扣其胸前。
胡彬怒目一瞪,也许常年扮女人的缘故,他脸上的怒意的表情是那种女人的娇怒。
这表情要是出现在一个好看的女人脸上,江流儿肯定是有心要欣赏一番,可现在他瞟了一眼就直作呕,大骂道:“乱了乱了,真是乱了,好好的女人不做,非要自称君子,眼前又是一个男人却要装女人!”
他在大骂时,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胡彬这张粗糙的脸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见另一只抓向胡彬的衣襟,手一提就将其吊在了空中。
江流儿手上的功夫很是耍活,他虽是个贼,但一身功夫都是从名门正统下学来的,这更加验证了他并不是个坏人,否则别人也会不将这一身本领传授给他。
当然胡彬也不是吃干饭长大的,他的脚很大但他的身子很轻,只见他双肩一索,竟从这件大袍子里滑了出来,同时两只手又是一翻,起了两团银光!
这下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不是胡彬手里的两枚银针,是他的身上!
因为此时,褪去外衣的胡彬就露出内衣,这本没什么奇怪,要怪就怪在他一个糙汉子里面穿的竟是一件大红肚兜,一件上面绣着一只大红花的肚兜!
这下江流儿更是忍不住了,简直是没眼看,抓大袍子的手一扬,袍子直接向胡彬飞去,罩住了其上半身!
但胡彬没有停的意思,手中的两枚银针已刺袍而出,带着些许寒芒!
江流儿皱了皱眉,两只大手也迎了上去,又是一套“小七十二路分筋错骨手”,隔着袍子又扣住了其的双腕。
他刚想笑骂,只听“噗嗤”一声!
庆小年急呼:“小心!”
只见一根银针竟从胡彬头部位置穿袍而刺,这应该是他从嘴里刺出来的。
江流儿大惊,看不见罩在袍子底下人的动作,所以这一针来的太急,又太突然。顾不上大骂的他身形一晃,连忙凌空翻了四五个跟头!
只是见一道白光闪过,庆小年的头一歪,那根雌蜂胡彬的“毒针”已经穿碎了其身后并排的酒罐子,死死的钉在了墙上!
江流儿人却不见了。
众人见状无不骇然变色,谁也没想到这胡彬的银针会有如此霸道力量,但他们也诧异江流儿人竟在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
这时听站在人堆里的江陵“云中雁”澹台川宇朗声笑道:“不愧是盗中之神,这梁上君子当的果然是实至名归。”
澹台川宇也是以自身的上乘轻功冠绝江湖,“江陵云中雁”的名号也是因此而来,所以他此时正抬头望向房梁,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他望了上去。
果然,江流儿此刻正蹲伏在房梁上,他的神情有些凝重,似乎还在对刚刚胡彬那一针心有余悸,他大骂道:“男不男女不女的狗东西,小爷我今天就差点着了你的道。”
说完,江流儿就已经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同时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庆小年和还趴在桌上昏睡的柳婳。
庆小年突然笑道:“想要的我的人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不妨就跟大家说句实话,那弯月虹刃和浴雷刀谱其实都不在我身上,而且册寒山那千人也并不是我杀的。”
血手何坞想开口说话,庆小年赶紧摆了摆手,道:“我知道诸位想说什么,我也知道我说什么大家也不会相信,其实我也是个将死之人了,因为这一趟我打算去东佘山吴家去会一会吴青峰,如果顺利的话我相信很快我就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给江湖上所有的人一个交代。”
听完这番话之后众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不了解其由,所以根本不清楚这件事怎么会又与吴青峰扯上关系,所有人面面相觑,当他们在转头之时,庆小年人已经不见了,只听一个声音从远空中传来,道:“此行庆某若能活着回来,此事必会水落石出。”
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已经到了巷子的尽头。
何坞大骂道:“追!”
澹台川宇却幽幽道:“算了吧,这等轻功别说是你们,就算是我,只要他庆小年不想停,就算追上个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看见他一根毛。”
很显然他很有自知之明,他们怎么会听庆小年的话,只是人已经跑了,他们也是真的追不上。
这时江流儿笑了一声,慢悠悠的走到桌前,将趴在桌子上的柳婳扶到了背上,身子一掠,也如轻雁般飞了出去。
大家也只好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