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徒心知,那来路不明的一十三人,定是要挟老者。
两人心知,却是不动神色。
三两杯糙酒下肚,酒徒三痴老眸一凝,淡声道:“恩尊···晚辈初立门宗,乃是在长生仙界之中,算不是仙府洞,可算是一处灵秀仲枢的福地。”
谁知,这神木泊剑圣,扬了扬右手,淡声道:“你可愿听听我的江湖。”
酒徒三痴一愣,才知有恩于他的老者,却是情缘未了。
···
···
“当年旧事,乃是从一处酒肆起。”
老者所在的凡世,名为“南国”,修真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年幼时,老者为寻生计,便在一处名为晋阳的城的酒肆中,端茶递水,却有几分闲时。
修真之人,虽是不多,可江湖之中,却是门宗驳杂。
不管是三九寒门的穷家子弟,还是权倾朝野的纨绔公子,皆是会拜师修武,强身体魄。
命,就是钱。
钱,就是命。
那时的他,一月三钱,亦是美极了。
闲暇之时,便是捧着一册剑籍,持着一根枯竹,比划几道。
不过是有样学样,无茹拨,亦是难通。
这一处酒肆,一待便是九年。
这九年间,他的工钱,便是从三钱变成了五钱。
他足足攒了九年的铜钱,才算是在街边“大五”的手里,买了一柄两尺一寸的铁剑。
就在那一日,北凉入城了。
偌大的城,悬尽北凉刀,却无人言。
他···刚刚暖热了剑柄,便见一怒马鲜衣的少年,擎着一柄悍刀,挑飞了他手中铁剑。
剑落,争鸣。
人落,无声。
他蹲在这鲜衣怒马的少年面前,没来由的心中一激,却是抓起一旁铁剑,直刺马腹。
那马腹浓血,呲了他一脸,烫的他眼睑一闭,剑尖又刺进了七分。
硬生生一匹“汗驹”,躺在他的身下。
一少年郎,一斑斑铁剑,一目瞪口呆,一心神意乱。
当年,立在十万北凉铁骑的人,只他一人,他舌尖碰了一下马血,腥的要命。
“这晋阳的男儿,只有你算有血性。”
立在他身前的鲜衣少年,擎剑而立,却是战意浓烈,淡声道:“赢了我···生,输了我···死。”
那是,他魂海一片空白,就似是晋阳的三九寒。
可他擎着的铁剑,还是染着马血,从未放下。
“吾乃北凉校尉···徐骁。”
徐骁言语一落,倒是让他一怔,他足足想了十息,才想起他的名字。
“晋阳二···叶烈。”
一刹,这北凉校尉徐骁,擎刀一动,却见他刀尖,愈发的近。
他所会的剑招,便是那枯黄的剑籍中的招数,却鬼使神差的使出一记“仙人问路”。
堪堪避过这校尉的刀尖,他一个踉跄,挑断了那徐骁的腰带。
那校尉心中一急,转身而去,却听他一呼:“带着他。”
···
北凉乃是为游牧而生,亦是以牛羊为生计,而这北凉校尉徐骁,更是喜鲜美的羊肉。
便是在徐骁行弱冠之礼的那,却见一位耄耋老道,跨骑一头青牛,大摇大摆的闯进了“汗王府”。
那一日的徐骁,正蹲在树下,数着蚂蚁,便被他老姐,提着衣襟儿,来到了这老道的身前。
“道骨龙相,是为大材。”
“还不拜师。”
那一日,徐骁不情不愿的磕了一个头,却提了一个要求。
“我要带上他···上昆仑。”
徐骁指了指他,却见这老道,盯着他的面相,又看了看他的掌心,淡声道:“不错。”
“妙极。”徐骁一呼。
便在那一日,他持着一根细柳做的鞭子,赶着七万只羊,上了昆仑仙墟。
当年的昆仑仙墟,处处皆是羊膻味。
徐骁灵根通达,便是在昆仑仙宗中,卧睡闭关,却亦是修为精进之快。
闲来无事,徐骁便指点于他。
便是在这昆仑仙墟之中,他便是一日不辍,却亦是修为难进。
而徐骁在昆仑仙墟之中,却是道骄子。
昆仑修道,不过九载。
他一柄悍刀,败了三百仙道,斩了七千妖物,乃是昆仑仙墟的第一人。
后来,便是“神魔十乱”。
谁也不知,当年的“神魔”,从何苏醒,亦是不知来往何处。
可他心知,那一场神魔祸乱,却是因他而起。
十万大山,不见日,他一心为求仙宝,便涉险入了那十万沼山。
无意之间,却在一烂柯树下,看到一处棋盘,那棋盘之上,镂刻着四个大字。
六丁六甲!
他哪知,这乃是封禁神魔的“仙咒”。
忽尔,一粒黑子,落在了烂柯的棋盘之上,颇为灵动。
他心念一动,便捻起一个白子,封住了黑子的走势。
一刹间,这一株烂柯树,便长为擎之树,仰难及之高。
一念入魔,便没了神智。
他一登烂柯古树,却见古树之上,却有一处树洞,洞中卧着一尾玄鸟。
而那玄鸟一侧,却是立着一柄宽剑,却是万中无一的仙剑。
心神一乱,便探首一取。
本是镇压十万“乱魔”的上古玄鸟,落在了十万乱魔阵中,化为尸骨。
他提着那一柄仙剑,出了烂柯古树,却见十万沼山,坍塌而下。
封禁万年的百万乱魔,入世···
这一场浩劫,人间百姓亡了十之有九,祸乱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