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在女人颈脖间细细流连,欣瑶觉得有些痒,便想着打个岔。
“你答应过我不插手的!”
“我是答应过你,你们姐妹之间的事情不插手,可没答应不给她添些堵。老太太今日当着我的面还这般严待你,可想而知没有我的时候,她的心有多偏。”
想着老太太今日当着一众人对她的言语,欣瑶叹道:“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十几年下来,我早就习惯了。没有人能真正做到怨而不怒,哀而不伤,我只不过把她当成个不相干的人,说了些不相干的话,谁又会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较真呢?”
萧寒刚刚还笑着的脸上,片刻间带着几分帐然。
欣瑶感觉到气氛陡然突变,却装作毫无意识的道:“真正能伤到人的,只有最亲的人。回头你要是欺负了我,我就直接到姨母那里去告状,让她来骂你。”
萧寒征了征,心中倍感温暖,俯下身吻住了怀里的人。
四唇刚刚碰到,只听得一声马嘶声,欣瑶明显感到男人浑身的肌肉一紧,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车夫收紧缰绳了,把马车稳稳的停住,转过身道:“大爷,是平王。”
萧寒在欣瑶耳边交待了几句,跃下了车。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车帘被猛的掀开,一个修长的身形上了车。
欣瑶定睛一看,原是燕十六那厮。
她拍了拍胸口,掀起帘子,往外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萧寒已翻身上马,见欣瑶露了半张脸,挺了挺腰背,冲她点了点头,便掉转马头,行在马车的前头。
车缓缓的往前驶去。欣瑶放下车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了眼睛。
燕十六两眼赤红,满脸胡子拉茬。头发微乱,哪还有半分翩翩王爷的样子?
只听他哑着声道:“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他是谁”
“阿远!”
欣瑶复睁开眼睛,笑道:“小叔叔不是在怡园吗,平王何来这一问?”
燕十六怒道:“我找了他两天,怡园只有燕鸣一个人,蒋全、蒋福都不见了。”
欣瑶笑道:“都不见了,那许是回南边去了吧。”
“不可能,他从来没有不告而别过,无论去哪里,事先都会与我说一声。”
“王爷。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小叔叔他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燕十六气得青筋暴出,脸上都是青色,只恨不得一拳打到那张满是笑意的脸上。忍了半天,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欣瑶冷笑道:“怜香惜玉是男人应有的好品质,王爷拳头握得这么紧,不会是想打我吧?”
燕十六杀气腾腾地看了她半晌,“倘若你不是阿远的侄女,不是萧寒的妻子,就凭你这样跟本王说话。我早就……”
“早就怎样?灭了我蒋家一门,把我碎尸万断,平王好大的威风。既然这样,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平王请吧!”
燕十六在蒋欣瑶跟前从来就没占过上风。对着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他突然气泄,颓然倒在车厢一角。
“蒋欣瑶,四小姐。萧夫人,姑奶奶,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说?我这里火急火燎,杀人的心都有了。”
蒋欣瑶从小几上倒了一盏茶,递到燕十六跟前,道:“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平王!”
燕十六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扔了茶盏就道:“我不想怎样,我只想找到阿远。”
蒋欣瑶心痛的看着滚到车外的青花茶盏应声而碎,心道几十两银子的杯子说扔就扔,果真是个败家子啊。
燕十六见蒋欣瑶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气得只想吐血。
“一个茶盏而已,我陪,陪十套好的给你。你只要告诉我阿远去了哪里,我府里的东西,只要你看得上眼,随你拿。”
蒋欣瑶笑得像一只得了美食的小狐狸。
“这可是你说的,回头别后悔。我且问你,找到了,你与小叔叔准备怎么办?”
燕十六乍一听,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怎么办?和以前一样啊。”
蒋欣瑶摇了摇头,冷笑道:“平王,你打算让我小叔叔替你守一辈子,你软玉温香抱满怀,说不定连小平王都已经有了,而我小叔叔呢,长你两岁,仍孑然一身,逢年过节,永远是孤零零一个人,你于心何忍?”
燕十六神色哀伤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道:“他告诉你的?”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什么都没说。”
燕十六猛的睁开眼睛。
“旁人看不出来,我是他亲侄女,自然能看得出来。”
燕十六睁着的眼睛复又闭上。
“你们四个人,天翔父母、弟妹齐全;你有父亲,兄弟;萧寒再不济还有个祖父、姨母,如今又有了我。他呢,他有什么?高兴了与谁说,伤心了与谁诉,冷了可有人为他添衣,渴了可有人为他奉茶。王爷,细雨烟花皆寂寞,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啊?”
蒋欣瑶冷冷的看着眼前胸口起伏的男子,口下毫不留情。
“你知道他为什么搬来怡园?不是因为怡园的美景,美食,而是他看着人来人往,热闹!”
燕十六睁开眼睛,眼中轻而易见的是悲色。
“我常想,我要是不出身帝王之家,该多好,我就可以带着他远走高飞,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可现实不容许我这样做。二哥与我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明刀暗箭,血雨腥风,才有了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