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郗的长辈,那也就在一定意义上是他的长辈,他理应平和对待。
童淼本是想要一走了之,可想着之前他家郗郗说那些话的时候那决绝的语气,全然是为了这个人,他心里一痛,想想便忍了下来。
他家女儿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没了一个徐陌森,还会有别的,何必只愿意接受一个徐陌森呢?
可身为父亲,他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去让她幸福。
“徐陌森,这么久以来,我也没有和你真正的聊过天,一个小时后,古淰才会做饭,这一个小时里,我们来聊一聊?”
他想太多也是无用,还不如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
徐陌森深深地看了童淼一眼,这一刻才觉得他像是一个父亲了,至少是他见过的,童淼的所有面貌中的唯一一次。
“好,我们聊聊。”
徐陌森跟着童淼来到院子里的一处僻静的地方,童淼难得的正色的和他说话,“徐陌森,我不管你对郗郗的这份爱能维持多久,但我希望,你不要再一次伤害她,小女孩儿再坚强,也承受不起爱情上的二次伤害,尤其还是同一个爱了那么久的人。”
“其实啊,郗郗喜欢你这件事情,我和古淰两人早就知道了,不过当时她年纪小,她自己也意识不到这是爱,我们也就一直沉默着当了个哑巴,直到你不见的那个时候,郗郗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意识到的,可也就是因为意识到了,才会消沉那么久,她说她找不到你了,她说她把你弄丢了。”
童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对着徐陌森掏家底了。
“十六七岁,时间久了恐怕对你的记忆也就淡了,可我没想到你还会出现,也没想到郗郗有一天会说出如果未来里没有你,她宁愿一个人的这种话,这该是要把你放在了什么重要位置上啊,就这样随意地忽略了我和古淰。”
话只说到这里,童淼直接离开,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他不知道有没有感动到徐陌森,总之,童淼自己是被这些话伤透了心的。
留下徐陌森一个人站在原地,低头陷入沉思,这样的话,他是听过的,是她会说出来的话,可现在被童淼以这样的方式说出来,他的心情更加的沉重了些。
童淼说这些,也是心里产生了担忧吧!
难道是他表现的太差劲了么,还是他本身就不足够有说服力呢?
徐陌森站在原地,一个人想了很多,但不管怎么想,都得不到一个准确答案。
客厅里逐渐传出说话声,徐陌森才转身离开。
简单的吃过晚饭,徐陌森就回了卧室,童乐郗还在睡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像是感受到了身边的暖热温度,童乐郗把手一横,放在了徐陌森的腰上。
徐陌森抬手摸上她脖子上的伤口,细细临摹着,眸色晦暗复杂。
你吓到了林洚,可你是怎么吓到林洚的呢?
没有过阴暗面的人,是怎么做到去恐吓一个人并且还恐吓到了这个地步的呢?
第二天醒来,童乐郗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喘着气,额头上不断地滴落着汗水,抬手一摸,冰凉凉的,被汗水打湿了的丝也是紧紧地贴在脸颊两侧,湿漉漉的。
也许是汗水浸湿的,但也有可能是泪水。
侧头看了一眼徐陌森,他也已经醒了过来,不紧不慢的坐起来,把她揽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郗,没事了。”
他不敢让自己表现的太过焦急,现在她的心思极其敏感,有一丁点儿不对劲的地方,她都会感受得到。
童乐郗断断续续的喘着气,趴在徐陌森的怀里紧紧地闭上眼睛,可一闭眼,她又很快的睁开,梦里的画面再次出现,充斥着她的脑海,扰乱着她的思绪,让她的心再一次的,狂跳不止。
徐陌森的声音充满了柔情,可童乐郗的心依旧是无法平息,慌乱着,恐惧着。
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未来给她的一个预兆。
“徐陌森,我……昨晚有说过什么梦话吗?”
在梦里,她是痛哭过的,也大吼过,她的孩子,就那样流走了,她心好疼,现在想起来,都是疼痛的。
生命的流逝,太过迅,她还没有好好的感受到为人母的喜悦,可他就那样消失了,喜悦不过短短瞬间,却让她在失去后心痛到难以呼吸,恨不得让那些人下去陪葬。
可她的记忆也就只剩下了这些,其余的都是模糊了的印象。
“郗,没事的,只是一个梦,你也没有说梦话。”
不会有那样的情况生,他不允许,他会守护好这一切。
童乐郗不相信的摇摇头,徐陌森呼吸一窒,低头和童乐郗对视着,在童乐郗的注视下,吻上她的嘴角,温声细语,“郗,没事的,你先休息一下。”
童乐郗顺从的闭上眼睛,有了徐陌森的保证,童乐郗这一次闭上眼睛,没有了梦里的鲜血遍地,空旷旷的,只是一片黑暗地带。
徐陌森把童乐郗平放在床上,拿过一旁的毛巾,替她擦拭掉脸上的冷汗,面露痛苦,撑在床面上的左手微微用力,手臂上布满青筋,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童乐郗憔悴了的面色,长舒一口气,翻身下床。
客厅里,所有人都在,但都坐立难安,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童乐郗的卧室。
半夜里,他们都听到了童乐郗撕心裂肺的哭声,也听到了徐陌森在哄童乐郗,这才意识到童乐郗是做了噩梦,可这种时候,她们不敢进去,只能站在门外焦躁不安,在屋子里陷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