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公子吉人自有天相,用你指什么道呢!”张远霜和林舒杠上了。
林舒已经为易泓生包扎好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瞪了下张远霜,才转而看向易泓生,慢慢说道:“民间流传着一个故事,名字叫扁鹊见蔡桓公…”话说一半,故意扮欲言又止状,摇了摇头,叹息道:“愿黄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啊!”说完转身要走。
扁鹊“四见”蔡桓公,次次提醒蔡桓公有疾,并且疾病一次比一次严重。奈何蔡桓公不信,最终致死。
易泓生靠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将受伤的手拿在眼前探看,不抬眼看林舒,但却在林舒刚好要迈出厅门时,悠悠开口道:“林姑娘想给我指什么明路,不妨说来听听。”
“接种!”林舒回头。
一听此话,张远霜一下子失声笑了出来。看了看林舒,十分不屑的道:“绕了一大圈,感情是炫耀来了,是、是、是,谁不知道你林舒以身试毒了呢!”
这嘴当真是比泼妇还欠呢!林舒真想问明张远霜姓甚名谁,生辰八字,暗地里扎个小人,天天扎他嘴。要不是思忖黄某人比秦挚心善一些,那晚帮她解围,林舒才懒得管他死活。
“接种。”易泓生重复了一遍,淡淡开口:“那有劳林姑娘为我接种了。”
算你识相,林舒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的吩咐张远霜道:“为你们公子接种,你是不是要尽一份力啊?”
张远霜不知何故,但听林舒道:“到药房去取接种所用之物,不知你嫌不嫌麻烦。”
“你支使我?”张远霜拿手指指了指林舒,又指向他自己。一副我是谁,岂容你吩咐的高傲样子。
“快去!”奈何易泓生开口说话了,张远霜顿觉打脸,道了声“是!”后忿忿不平的走了出去。
偏堂只剩两人,林舒拿余光看了看易泓生,刚措辞要如何说话,但听易泓生率先开口问道:“林姑娘有话要说?”
林舒下意识是要开口否认的,但落实到嘴上却道:“先时那个金鱼符是公子的么?”
齐国四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携带金鱼符,林舒想知道易泓生和秦挚谁更厉害。
易泓生略带审视的看着林舒,没有说话。
林舒被易泓生看的浑身不自在,厚着脸皮,干咳了一声,才道:“黄公子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和秦挚谁官大,感觉你比秦挚更好相处一些,要是你能压制住秦挚,我便和你一条路了。
林舒心说了半天,奈何嘴上找不到话说。
易泓生看了看神情不定的林舒,一丝讽刺浮于面上,淡淡开口:“秦挚又来让你做什么,不妨直说。”
易泓生确实以为林舒是秦挚的人。
林舒一下子想到那晚易泓生问她的话:你是秦挚的人?
赶紧摇头否认,“不是、不是,黄公子误会了!”
“提到秦挚你这样紧张,”易泓生冷眼旁观林舒:“怎么?你喜欢他?”
林舒被易泓生的话震在了原地,她喜欢秦挚?天大的讽刺啊!
缓过神来,看着易泓生笃定的眼神,一个想法陡然窜到了林舒头顶。
林舒瞪大眼睛,又仔细看了看易泓生,心中的想法无限扩大,以至于在头脑中浮现出了画面。
秦挚和易泓生不会是…换句话讲,两人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那晚秦挚让郭逢把她强行带到天香楼,是因为他和黄某人之前有了矛盾。
黄某人避而不见秦挚,秦挚便使出此招,让黄某人吃醋。
此时,黄某人二百里加急来此,便是担忧秦挚,怕他有危险,前来相探。
否则面对林姝钰那等美人的爱慕,秦挚为何丝毫不为所动?
否则那晚黄某人为何要问她书写之字是否是秦挚教的,还气的脸色发白?
否则此时为何黄某人要面带讽刺的问她是否喜欢秦挚?
种种迹象表明…林舒张目结舌,干咽了口唾沫,失声否认:“你别误会,我不喜欢他!”
易泓生摆弄起木案上的金创药瓶,想到什么,讽刺一笑,问林舒道:“林姑娘以身试毒,让人佩服!”停顿了下,抬眼审视林舒:“是林姑娘品性高古,还是说秦挚给了姑娘什么,让姑娘忠心于他,甘愿以身试毒呢?”
这一番言语,更加坚定了林舒的想法,林舒波浪鼓似的摇头,解释道:“他什么也没给我!不、不!他…他答应给我一间店铺!”
王婆描眉,越描越黑。
张远霜拿着托盘回来了,听见末尾一句,顺嘴问了出来:“什么一间店铺?”
“什么也不是!”林舒眉毛轻蹙了下,从张远霜手中接过托盘。
哪里还敢思忖和易泓生站一条战线对付秦挚的事情,人家两人才分明是一伙的。想着匆匆为易泓生接了种,接完种,道了声:“告辞!”拔腿便想走。
没走出一步,就听身后易泓生语气冰冷的道:“回去告诉秦挚,如若找不到良方,我与他一同回京。”
林舒头皮发麻,拿托盘的手也颤了一下,托盘险些没掉在地上。嘴上却不敢含糊的道了句:“黄公子放心,话一定传到。”
“同秦挚一起回去,京都那边……”
林舒走出去时,末尾听张远霜说了这样半句话。
生隆县医署原本是地主家的后花园,后来被朝廷征用了。
院中古木老槐已是有些年头,林舒站在粗黑的槐树下,想到易泓生和秦挚两人的事情,心中还久久不能平复。
正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