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柳捧了些水回来,浇了上去,果真如那人所说,绑的严严实实的粗麻绳子沾了水立刻就变得弹性极好,没费多大力气就把铁风从那乱七八糟的缠绕中解了出来。
脱困之后,铁风虽说依旧起不来身,却不妨碍脸上摆出一副故作奸恶的表情。
“符大爷,你临走之前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你不是叫我符前辈……”
“怎地?!符大爷这个称谓不适合你是不?”
铁风眯缝着双眼,虽说和扮相比被封住穴道的符鬼还要凄惨些,但毕竟比符鬼多了个极为得力的帮手。
而且是下手极不留情的俏丽帮手。
“乐意,乐意,符大爷好,符大爷挺适合我……”
“不过我真的不是专门来对付你的,是因为你跑的太快,我没来得及拦住你……你这么一来,碰巧触动了树下的机关……”
“然后你就碰巧想抓我回去,送到火莲派领赏,对不对?”
“这个……这不开个玩笑,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么,呵呵,呵呵……”
“呵呵你大爷!少跟小爷学台词,语气一点都不诚恳!”
“我问你,你守在这本来想对付谁?”
“这个……”
符鬼扫视了一下虎视眈眈的两人,将到嘴边的“可不能说”四个字生生咽了下去,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想对付那边那人的弟弟,重剑门的大长老卓万仞。”
“那老家伙是被你杀的?”铁风朝着不远处卓万钧尸体方向怒了努嘴,问道。
“那是当然!你们别看那家伙武功不差,只要老夫想动手,这全天下恐怕没几个能逃脱得了!”
那符鬼似乎对自己的战绩十分满意,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骄傲神色。
“老夫你大爷!天下你二大爷!我问你话你就答话,谁让你插空吹牛皮了?!”
“柳儿,接着打!”
“啪啪!”
陆星柳倒是打的挺顺手,经了这么几下,那张本就不怎么英俊的脸孔已经高高肿起,又因为疼痛抽成了一个百褶包子,心中早就后悔的不行,暗骂自己为何要忍不住这般嘴贱。
“我问你,你可是和这两个姓卓的有仇?”
“没仇,老夫……我平日里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怨。”
符鬼这回是彻底服了软。
“那你干嘛没事闲的要杀了他们?”
“呃,这个嘛~有人出大价钱买他们的项上人头,我这不也是为了生活嘛……”
“是谁要他们小命?”
听到这个问题,符鬼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是……是谁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蒙着面来的,有一天那人闯入我的大石龙行绕中,毫发无损的找到了我,二话不说就丢了一大袋银子,告诉我想要这两个姓卓的人头,而他们两个会从这里路过……”
“甚么‘大石龙行绕’?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老夫……是在下得意之作,是一种八门困阵,暗合天地五行!就算真龙来了也得乖乖的绕道而行!”
“能不能不吹了?!真龙来了都绕道走?照你这么说,来找你那人比真龙还厉害些?!”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那人确实很强,比这姓卓的强多了……”
“那么一个高手,自己不动手,然后找你来出手,骗鬼呢?!”
“柳儿,再打!”
“等……等等等!”
“这……少侠,这我真的不清楚了,你看我这脸肿的……人家又不是我亲爹亲娘,我要是知道的话也犯不着瞒着不说啊是不……”
铁风又恶狠狠的威胁了一番,觉得以眼前这家伙那怕死怕疼的性子,恐怕的确没有什么撒谎的勇气了。
本来只是出于好奇随便问几句,但这匪夷所思的答案,却激的铁风好奇心更重了。
虽说眼前这人甚是没有骨气,但这一手奇门机关功夫倒真的不是盖的,要不然也不会把堂堂一代掌门说杀就杀了,想来那‘大石龙行绕’也是个不弱的东西,有人能轻轻松松闯进去,却委托他来杀人,这其中恐怕少不得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
与陆星柳商议了一番,决定干脆将他放在此处听天由命,是死是活全凭他自己造化。
让陆星柳又给它加了一道五花大绑,铁风便在少女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行了小半里路,此处草木稍稍繁盛了些,却也变得比先前更冷清了些,半个人影也见不到,铁风脚下愈发沉重,每走一步都艰难异常,浑身依旧剧痛无比,豆大的汗珠从脸上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陆星柳也发觉了他的吃力,找到一颗粗干老树下,扶着他坐了下来,怀中掏出一个馨香的手帕,玉手轻轻的擦拭铁风脸上的血汗与泥污,却发现入手之处滚烫,瞧着那苍白的脸色,不由得心下一紧。
“你……你怎么样?”
铁风叹了口气,露出一副十分悲戚的神色:
“不好,内脏破损,恐怕这次要不成了……”
“你别吓我!要不我……我背着你,我们快点赶到荒都!”瞧着这一幕,陆星柳满脸焦急,伸手就欲将他负起。
“不成不成……”
铁风拦下了那双精致的玉手。
“我这身子可能受不住路上颠簸了……柳儿,我这死之前还有个愿望……”
“别乱说……!”
陆星柳嗔望了一眼,瞧着那虚弱的面孔,语气瞬间软了下来。
“你……你有什么愿望?”
铁风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