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能……你不要脸!”
陆星柳收回了手臂,柳眉倒蹙,如发怒的母豹,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瞪着铁风,粉拳紧握,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会说出如此轻薄的言语。
什么叫“你要是需要?!”
这话说的简直令人发指!
铁风突然间被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也是心里也是不服,不禁脱口而出道:
“不就教一招剑法么?!教一招剑法不行师徒之礼有什么不对?怎么就不要脸了?!”
空气瞬间安静了片刻。
“……你说的‘那个’是指教一招剑法?而你说的名分是师徒之分?”
“对啊,不然呢?还能是什么?”
陆星柳高耸的胸脯依然起伏不定,脸上的表情却变得丰富异常起来,仿佛一只激动的变色龙,一瞬间换了好几种颜色。
最后却以浓浓的羞红告终。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没什么!”
铁风瞧着那掩面跑出的曼妙背影,一时间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喃喃的念叨:“这是什么情况?”
“感觉她最近好像神经兮兮的……”
琢磨了一阵,眼神扫过屋中的种种摆设,虽是夜晚,床铺却铺的整整齐齐,捡起地上刚刚被自己抛下的长剑,挂在了墙上的包裹中,转过头,发现一张宣纸被风吹来,安静的躺在了自己的脚边。
那宣纸纸质白皙,不着一笔,仿佛轻薄洁净的纱衣。
捡起后,将它放回了案子上,用一旁的石墨盘压在了宣纸一角,却嗅到墨盘中的墨臭,显然是研好了没多久的。
铁风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大晚上不睡觉起来写字的文艺行为。
刚回身打开房门,却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直接冲了进来,和毫无准备的铁风被撞了个满怀,那身影微微一怔,也没想到会好巧不巧的变成这般。
但也只稍稍颤抖了一下,而后就如同一只温顺的小兔子一般贴那结实的胸膛上。
铁风搂着怀中的柔软娇躯,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陆星柳最近怎么了,行事竟然时常大为出人意料。
“看什么看,这是在练武功懂不懂?!”
铁风对着因这阵声响来看热闹的住客斥骂了两声,随手就带上了房门。
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感觉胸口一阵湿润,怀中娇躯微微耸动,不时还发出些啜泣声来。
哭了?
“柳儿……?”
“铁风。”陆星柳抬起头,一对玲珑的大眼睛有些发红,那俏脸上却是一副认真的神色。
“在你心中……我是你的什么人?”
那轻盈且带着一丝嘶哑的声音,仿佛触动铁风心中最柔软的所在。
脸庞那几粒晶莹的水花使得铁风心疼不已,也不知她出门这短短一刻钟时间小脑瓜里到底都想了什么,才能情绪变化的如此迅速。
瞧着那天仙般的面孔,嗅着那不由自主偷钻进来的淡淡馨香气息,一时间有些神迷。
“很重要的人。”
“就这样……?”
铁风无法看出那眼波流转的表情是代表什么含义,但却能听出这三个字中蕴含着一股淡淡的失落。
喉头“咕嘟”一声沉闷的巨响,咽下了一股口水。
搂着怀中的娇躯,铁风一时间心绪飘飞,从心底涌现了一股从未体会的感觉,怜惜,爱护,欢喜,紧张,各种复杂的情绪揉成一团,让他半晌也挪不开眼。
定了定神,又坚定的说道:
“最重要的人!”
陆星柳笑得很美。
铁风看得痴了,轻轻揉了揉怀中的小脑袋,用那本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粗糙手掌抚了抚那乌黑柔顺的秀发。
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
不对。
有些不对……
好像真的停止了。
有那么一瞬间,铁风仿佛透过了房门,看到了外面三五人结伴大醉而归,又透过了客栈厚实的墙壁,瞧见了夜晚荒都的零星灯火,和白天的熙熙攘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透过了荒都,看见了山川大河,看穿了那月前缭绕的云海。
低下头,甚至看见了……自己。
蓦地涌上了一股恐惧,背后一阵寒意,狠狠的甩了甩头,瞧见眼前那张带着些许疑惑的娇俏脸庞,这才安下心来。
幻觉?
“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你太美了,瞧得我有点恍惚~”
“啐!”陆星柳脑袋压的低低的,脸上擒了一抹娇羞,明媚无比。
“我们坐在那边,你陪我说说话好么。”
两人坐到床边,陆星柳脑袋压的更低了,铁风却还在因刚刚的一幕有些心神不定,那种仿佛身体腾空而起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
各怀心事,都是一言不发。
“你……”“你……”
沉默了半晌,两人恰巧同时开了口,发觉这一幕,相顾一笑。
“你先说吧。”铁风又道。
陆星柳摇了摇头,淡淡的笑了笑,歪着头,斜靠在了铁风肩头,似乎很珍惜这一刻。
“……也没什么。”
微风踩着月光,从破损的窗口悄悄潜入,拨弄的几盏昏黄的烛光跳起了热烈的舞蹈。
又是一阵旖旎的沉寂,窗外半月似乎也不甘寂寞的挪了挪,洒下一片幽冷,斜照着这座沧桑感十足的巨城。
“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不知道。”
陆星柳双眼直直的盯着那桌角的烛灯,过了好一会儿,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