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铁风不解的重复道。
“你不会懂的,这许多年来,我都没有关于过去的任何记忆,我不知道我姓甚名谁,我不知道我过去都干了什么,甚至我都不知道我这一身武功都是怎么来的?仿佛我生下便是如此,但我知道,那不可能!”
三无道人忍不住又仰头灌了一口酒,铁风没想到这无法无天的汉子,竟然心中有着这样奇特的苦楚。
“我每次下山,总要搅和出些事情来,打架,绑人,甚至把人家掌门的信物给抢来当了换酒,为的不是别的,为的是能有朝一日有人认出我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的过去又是什么样的?”
“可这么多年了……竟毫无所获!”
一阵寒风吹过,不合时宜的带来一阵凄凉。
“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是谁,谁也说不出我的过往是什么,若非我脑中的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我怕是要信了那老狸猫所说的‘我自幼便在钟山’长大的话来!”
“模模糊糊的记忆……那是什么?”铁风问道。
“……或醉时,或梦中,偶尔会有一些模糊的影子闪出来……他们似乎是我认识的人,又似乎想跟我说什么,我每每醒来想把那些影子刻下时,偏偏又半点记不起它们的模样,那感觉……就仿佛有人从我脑中偷走了我的记忆!”
三无道人说着说着,莫名的生了一股怒火,抽刀一闪,那凸出的山崖便断去了半截,一大一小两块大石从崖端坠了下去,半晌没有回音。
铁风正待说些什么,突然感觉手中多了一个物事,低头一看,是个雕的栩栩如生的小木人,那木人雕的极其细致,唯有脸上则是一片空白,看来这就是他雕刻的那些“无面木雕”了。
看着那木雕,铁风忽然竟有些恍惚,只觉手中的木雕倒和那三无道人自己颇有几分相似。
“你。”
三无道人转过身来,似醉似醒的指了指铁风的肩头。
“知道我为什么救你么?”
“不知……”铁风如实答道。
“这些年来,只有你小子,让我每次看到就感觉对劲,就好似过去便认识你似的。”
“咳咳……”
铁风干笑了两声:“吴前辈,你不会在猜想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什么什么吧……”
三无道人那满是酒气的脸凑了过来,当真认真打量了一番:“还别说,你瞧瞧这眉毛,这眼睛,倒是和老子有几分相像,哈哈!”
“前辈说笑了……”
铁风赶忙往后蹭了蹭身子,生怕一会这家伙便要上手对着自己的脸蛋捏上一捏。
……
片刻后。
“好了好了,你内力还在,自己想法子下山去吧,老子还要在这喝会酒,难得来个这么高的地儿!”
三无道人摆了摆手,举起葫芦又是一顿痛饮。
“前辈,我不走。”铁风摇了摇头,拒绝的十分果断。
“你不走?不走在这等死啊?”三无道人斜眼道。
“我的朋友还在那大阵中,我要去救回他们。”
“哈?你?”
三无道人放下了葫芦,仰天大笑了两声:“那老妖怪别说是你,起威来就算那老狸猫也敌他不过,你去?怕是半点忙也帮不上呦!”
铁风脚下狠狠一碾,将一块碎石撵成了粉。
双拳紧握,手臂上青筋胀起,饶是如此,依旧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何尝不知那人的实力,当日在执法堂时便过了几招,在那人有意留手之下,自己竟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若非是那九脉丹,恐怕连小命都要丢了去。
“那又如何,但尽人事,各凭天命而已!”
“若能给我些时日……唉!”
铁风摇了摇头。
那日丹田重塑后内力大涨,可惜一直到今日还是难以控制得当,寻常过招时自可以力碾压,但遇到顶尖的高手,细微之间便要决出胜负,光靠一味的蛮力是绝对行不通的。
若是能有些时间,让他把体内的内力熟练掌控,铁风自问,那时再与那雾先生未尝不能一战,至少不会像那时那般一击即溃。
可如今已在这铁血峰顶,甚至那石室内已经刀光剑影一片,临阵磨枪怕是也来不及了。
“临阵磨枪?”
铁风突然一怔,而后脸上竟露出了一丝惊喜,双手在怀中一顿翻淘,没多一会便掏出来了一精致无比的翠玉瓶。
正是那日金一刀临去前交于铁风的火莲派密保“百炼精”。
虽不知这东西药力到底如何,但那金一刀却把它吹的快上天去了,况且此刻左右没什么其他办法,倒不如用这东西赌上一赌。
那玉瓶刚一出现,便把三无道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饶是他这些年四处游荡见多识广,也瞧不出这小瓶子里装的是何等物事,但那瓶封处微微泛着的亮光却表明着,这瓶内怕是不是凡物。
“这是何物?”
“嘿嘿,宝贝!”
铁风神神秘秘的道了句,而后乐呵呵的一把扭开了那玉瓶的瓶塞,将那瓶塞丢开的瞬间,瓶口处竟出了一道灿烂白芒,皎洁明亮更胜那月光百倍,随即便是一阵沁人心脾的馨香,那气味刚钻入鼻孔,便使人精神大振!
这气味刚出现,铁风瞬间对那金一刀的话信了八分!
“宝贝啊宝贝,今日临阵磨枪,能不能磨成可全看你了!”
“金一刀,你要是敢骗小爷,到时候我定要去那大雪山给你那火莲派拆喽!”
铁风自顾自念叨了几声,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