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看了看温竹青,见她示意自己继续问下去,荷叶就继续问道:“原来是这样啊人口虽然多,住起来不方便,不过过年过节的,好歹热闹呢。老人家都是如此,不就喜欢个热闹?自己膝下围绕着很多的孙子重孙子,肯定高兴呢。”
那小丫鬟就哼了一声,顿了顿可能觉着自己这样对大夫是不太合适的,便道:“大夫您想的是太简单了,您想想,五个房院,每个房院爷们一大堆,成亲了就是少爷小姐,然后又是小少爷小小姐千万别过年,我们最怕的就是过年,一过年,府里简直不得了,简直”
说到这里摇头,找不到好的形容词来形容。
但其实她已经不用说出来了,从语气中就能听得出来她有多厌恶。
像她这样的年纪,才十四五岁,照理是非常喜欢过年的,即便是下人,过年的时候也有红包收,再吝啬的主家过年也该给下人们做一身新衣裳,有好吃的。
可这个小丫鬟居然厌恶到了如此的地步,别的不说,可以想象的是,宁远驸马的家族是有多大,多少的人。
人多,各种事情也多,凑到一起过年,估计下人们忙得脚不沾地,累得不见天日,所以才叫小丫鬟厌恶成了这样。
现在温竹青知道了,这家人口非常多。
之前宁远县主自己也说过,宁远驸马府上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温竹青原本以为是加上了下人的,若是个大户人家,算上下人有几百口子也不算多,齐家说起来也有几百口子了。
但现在看这样子,说不定说的只是主家和亲眷。
人多,没有正经明面上做生意的,全靠的是自家的那些田地,还不分家这些原因聚集到了一起,就透着一个字穷。
也确实穷,几家房院挤在这么个不大的宅子里,每个院子都那么小,却又住那么多人,府门还和别人家一样,一个正门一个侧门。
温竹青她们从侧门进来一直往里走,这都走了半天了,经过了无数的小院子,还没走到。
“快了,快到了。”前面那丫鬟回头笑着说着。
荷叶笑着点头。没在说话一直往里走,又走了不短的时间终于到了一个房院前,看这个房院破破烂烂的,院门都缺了一块,看样子有一扇已经坏了关不上了。
进院子绕开了院中间一个水坑,小丫鬟跑上去叫:“大少奶奶。”
早上去诊堂请荷叶的那个小媳妇子就出来了,看见荷叶忙笑着道:“大夫来了?”说着看了看跟在后面的温竹青等人,有些惊讶:“这些人是”
荷叶笑着道:“跟着我学医的学徒,还有打下手的不知道令堂病情如何,我怕需要做事,就多带了几个人几个药箱子过来。”
那小媳妇子这才恍然,点头道:“请进。”
所有的女子都跟着进来了,侍卫扮的伙计被挡在了门口外面。
温竹青进屋,就看见屋里黑沉沉的,大白天的没什么亮光,仔细看才发现这个屋子并不是正南正北的,而是有些偏,窗户是在西北角,所以光线不是很充足,再加上门上挂着青色碎花棉布帘子,天气不暖和门也关的紧紧的,估计他们觉着是白天,没有点灯,屋里更是黑乎乎的。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躺在床上,一点声息都没有。
小媳妇子请荷叶上前,轻声的说着病人的情况,荷叶叫将病人的手腕子拿出来,她给诊了诊脉。
温竹青在旁边看着,荷叶诊了脉之后检查了眼睑舌苔,询问了病情,询问的还是比较的仔细。从旁也听出来了,这妇人的病症应该是气血不调,经期不准,经量也少。
正看着病,门帘子一挑,一个穿着大红长袄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嘴里还嗑着瓜子,靠在了门槛上叫着:“哎呦呦,阔气的不行了?还把大夫请上门来了?昨儿个不好好好的出去屋檐下骂小孙姨娘呢嘛!怎么,今儿大爷才一回来,你就装病倒了?指着谁疼惜你呢?呸!不要脸的,大爷这会儿刚在我那儿吃了午饭睡下,要不要我把大爷推醒了,叫过来看看你这个病美人儿?”
原本躺在床上没什么声息的那个妇人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猛地起来指着门口靠的那个妇人叫道:“你少张狂!没脸的东西”
这一怒顿时喘不上来气,气喘吁吁的就趴在了床沿上。小媳妇子惊叫了一声:“娘!”急忙的扑过去看。
荷叶急忙的也扶着那病人躺好,小媳妇子的丫鬟就忙道:“小姨娘您快出去吧,一会儿大少爷就回来了”
“呦,吓唬谁呢?大少爷回来又怎么样?还能打我?我是他爹的姨娘!你个小丫头片子敢撺掇大少爷,我明儿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好歹还能换俩银子使。”那年轻的姨娘转头将小丫头骂了两句,又回头过来骂床上的病人,什么请大夫上门花钱了,什么不得宠了,什么早点死了
等等等等的,横竖什么话都骂出来了。
就在这个姨娘骂声中,荷叶给病人施了针,开了药方子,让那个小媳妇子派人去抓药:“每天两顿,早晚喝。病人主要还是”
因为那个姨娘骂人的声音太大了,小媳妇子实在听不清楚荷叶说什么,于是请她出来,在门口说。
于是大家出来了,荷叶详细的说了说如何吃药,病人主要还是气血不足,情志抑郁,说白了就是心病严重,多养,多调节,不然的话光吃药没用。
她们说话的时候,温竹青在旁边看着。
姨娘将床上的正室夫人指着鼻子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