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也走了。
方政站在山坡上一直看着七皇子被人簇拥着上了马,消失在了山路尽头的时候,才转身回到了院里。
那个被陈佥事临时请来的仵作已经出来了,躬身正在跟陈佥事说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请罪,陈佥事倒是安抚着:“没事,原本也不是你的差事。”
方政站在旁边背着手等着他们说完。
对于长安城提刑按察使司的这位陈轩陈佥事,方政还是比较的了解,他在长安城查案子,基本上全都是陈轩协助,所以方政知道,去年皇宫良玉婕妤死了,将齐麓牵扯进来查了一番的,并不是陈轩。
陈轩反而还反对这样做。他是一心想要彻查案情的,所以当时就要将婕妤真实的死因禀报给几位太妃太嫔,请太妃太嫔们配合,将后宫的有关嫌疑人交出来,让臬司衙门查。
但指挥使和副指挥使全都不同意,牵扯后宫,虽然只是陪都的后宫,里面住的也全都是前朝的妃嫔,但出了事他们一样担待不起。
因此指挥使和副指挥使一定要隐瞒真实的死因,掩人耳目的查香料。
当然,后来才现,原来死因是被人击中了巨阙穴而亡,虽然还有很多未明之处,案子也悬了起来,但齐家事没有任何一点的,也不用扯住齐麓不放了,才告知他没事了。
等陈轩跟那个仵作说完,仵作躬身去了之后,方政才对过来的陈轩道:“上一次婕妤死亡,是过了多久查出来被击中巨阙穴身亡的?”
陈轩道:“很长时间,快一个月,还是因为停放的时间太长了,周围放的冰块作用,巨阙穴的位置出现了和周围皮肤颜不同的深红,仵作这才觉的。”
方政蹙眉,道:“奇怪,巨阙穴就在正面,都那么不容易才现。百会穴在头顶,死者头好好的,肉眼看不出来任何的迹象,”说着疑惑的看陈轩:“齐五奶奶怎么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陈轩皱眉:“对呀,我也奇怪。”顿了顿声音低了些道:“不过良玉婕妤可是真的怀了身孕的,也吃了落胎药引起的血崩这一点跟现下这案子可不同。”
这也是他完全没想到,古二奶奶还被人刺了一刀。陈轩不知道,带的仵作又不是真的仵作,所以查了半天,其实什么都没查出来。
方政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如此复杂,怎么会劳动他一个大理寺少卿来查案?他想起来现在还躺在长安城后宫停尸房的那具尸。
如果不是这个人死了,惊动了皇上,他也不用奉命从京城大老远的来到长安城。
但他从京城走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这桩案子竟然如此的复杂,案中有案,几乎一件套着一件。和去年的婕妤命案有关,和后宫的一些痹症有关,现在连着咸阳城的古家都牵扯上了。
古薛氏的死状,分明的似曾相识。杀人的人,当然是故意为之。
从长安城的后宫,一直想到了咸阳城的所有古怪的事,还有古古怪怪的古家,那个没了舌头的古大奶奶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方政几乎将所有这些有关联没关联的人都想了一遍。却更加头疼起来,有什么关联?
古大奶奶的舌头被谁割了,他是知道的。七皇子来这么一出,也是因为当时气坏了,怒急之下做的决定。
方政来咸阳都已经两个月多了,案子却毫无进展,想到了这里,他也心焦。
“总不成齐五奶奶”陈轩刚说了这几个字,方政已经摇头了:“不不不,对于齐五奶奶你不用想的那么复杂,她能查出来也许是身为大夫的本能,也许是女人的敏感,或者是其他什么可能性,但绝对不可能是她做过和案子
有关的事情。”
说到这里停顿住,想了一会儿。
陈轩是要协助自己查案的,而这一系列的案子,自己知道了哪些事应该跟他说明白,这样才不至于胡思乱想,反倒于破案无关。想到这里方政便道:“我的身份在咸阳城除了七皇子等人应该是无人知道的,但其实早在两个月前,齐瞻和温大夫已经知道了。”他现在也改口称温大夫了,继续道:“因为我有一次去渭河河堤查水质
的问题,结果正好他们夫妻也去了,将我撞了个正着。”
说着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轩恍然了。方政点头道:“从这件事就能看出来,温大夫是很敏锐聪慧的,仅仅从两个病人同一时间得了相同的病症,就能联想到水出了问题,并且很负责的去查看这证明她会多知道一些事情也是不足为奇的
。”
“七皇子住在齐家,齐瞻和温大夫也常接触,并无任何不同于常人之处,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所有可疑的人,齐瞻和温大夫全都没有认识的可能性,所以,你的怀疑目前来说是多余的。”
陈轩便道:“是下官多疑了。”
方政道:“无妨,我们这一行原本就应该谁都不信,任何蛛丝马迹都应该琢磨考虑的。”说到这里又道:“不过,温大夫的敏锐真的是叫人很吃惊。”
陈轩也点点头。
正在这时候一个衙差进来了,躬身道:“古家的二太太并大奶奶来了,前来认尸。”
“认尸?”陈轩简直都想冷笑:“丫鬟婆子来了四五个,认了一圈了。早上就去跟他们说了,叫府里来人,这都快酉时了才来?她们倒是镇定啊。”
方政道:“这古家真是有古怪,外表看起来似乎是家人关系凉薄,谁也不管谁,但里面还是有些”
说到这里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