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汤大人对徐氏告状的回应。
案子摆在那里,人证物证俱全,证人证词全都是签字画押的,徐氏一门仗着有几个功名,嚣张跋扈阻挠办案,有罪的应该是他们。
汤大人在官场十几年了,心里很清楚,跟这帮胡搅蛮缠执拗到了极点的读书人没必要纠缠,也无须在奏折中告这几个有功名的秀才举人妨碍办案。那样反而显得自己办这个案子带了自己的情绪了。
不要说任何的话,只将审理案子的经过写清楚,相信上面自有公断。
因为那句话说得对,官官相护。为官的自然了解为官的,虽然不能说公平,但这件事上面他们想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何况如此证据确凿?
他不着急,静静等着就是了。一个月之后,京城刑部来了文书,温三老爷和温三太太牵扯人命众多,行为恶劣至极,已经禀奏皇上,秋后处斩。当然,还有最后一步,就是处斩之前需要皇上批红,批了红,就可以斩了,这也是
周朝的规定,毕竟是人命,朝廷这样多一步,显得看重人命。
因为今年秋天已经过去了,因此温三老爷和温三太太在牢里还能多活一年。当然,这可能也给了温家走动打点的时间,只是这个案子已经报到了刑部,不知道温家有没有这个本事打点下来。
徐家阻挠办案,举人的功名革除。朝廷对于读书人确实很偏袒,并没有全都处罚,也没有处罚那几个秀才,因为那几个秀才相对来说年纪都还比较年轻,还可以继续考取功名,为国效力。那举人都已经快六十岁了,要出仕已经没什么
可能了,抹掉他的功名,是对徐氏的警告。
不用说,徐家族人是大受打击,哭天抢地,这都是后话,就不消细说了。
温朝晖果然来找齐瞻了。
案子审讯了大约有一个多月,现在已经接近过年了。
一见到齐瞻,温朝晖稍微的有些尴尬,道:“齐五爷,过年了,忙吧?”
齐瞻笑着请他坐,自己坐在了案几后面道:“这段时间挺忙的。”他很主动的问道:“府里还好?老爷子和老太太身体没事吧?”
温朝晖沉默了一下,道:“老爷子病了。”一顿,便将话题岔开了,直接说明来意:“这两个月因为官司的事情,将之前谈的声音停下来。听说齐五爷已经准备充足货源了?”齐瞻道:“货哪有个充足的?明年打算几条船都走,货且得准备呢。”说着笑了,道:“温大爷说的砖茶,我本来还想问问,你们是打算做还是不打算做了。这不,茶叶商人找上门来的也不少,只不过生
意人讲究个诚信,之前和你谈到一半,停了下来,我都不能答应别人的生意了。”
温朝晖沉吟了一下道:“是这样的,生意归生意,再说这也是我的生意,和三房没关系的虽然确实有些尴尬,不过生意人原本就应该分得清。”
齐瞻就赞同道:“这是自然,所以我还等着温大爷,因为之前和你谈的嘛!倒不能什么话都不说就进了别人的货。”说着笑道:“这么说,温大爷是还要跟我做这个生意?”
温朝晖忙道:“是。当然,还得齐五爷看得上我的砖茶。”
“那当然了。砖茶什么时候拿来?我验验货,然后商量一下看能进多少,什么价格才好往下谈啊。”
温朝晖就道:“这不快过年了,想想要是再拖延,就过了年了,所以我顺便就带来了,一共两种,齐五爷看看,接下来的,只要你看上了,马上就可以谈。”
齐瞻笑着点头:“行,拿进来吧。”
温朝晖转身出去,叫人将砖茶拿进来。
这边齐瞻嘴边噙了个淡淡的笑,门清。已经都出了这样的事情,温家还是坚持要跟自己做这桩买卖,太明白了,温家是靠着这桩买卖翻身呢。
茶叶拿了进来,一共是十块,真的就如同砖头一样大压实的,一种红茶,一种黑茶。
温朝晖做生意的心情还是很迫切的,将工具都带着。拿出来茶刀将黑茶撬下来一块,齐瞻叫小厮端来了茶具。
一套陶瓷煮茶茶具,底下是个瓷瓦小炉,里面点的是银霜炭,上面坐着一个雕梅花黑陶瓷锅,锅里面同款的一个滤碗。
将黑茶放了进去,倒上水坐在了炉子上,水开了之后,茶叶也就散开了,一股浓郁的茶香便飘散开了。
“还不错啊。”齐瞻道。
拿长柄勺子准备舀出来一碗,温朝晖笑着道:“我来。”他是卖茶的,自然应该主动殷勤一些。
舀到了紫砂杯中,齐瞻端起来先看了看茶汤的颜,然后闻了闻茶香,最后饮了一口,笑道:“汤如琥珀,滋味醇厚,香气纯正,不错不错,是上等的好茶。”
温朝晖高兴的道:“因为是头一次和齐五爷做生意,当然是选最好的茶叶,免得失了诚信。”
齐瞻心里笑,将陶瓷锅里的黑茶汤泼了,换水煮那红茶。红茶同样也不错。
于是商量什么价格,买多少,大船出海要得数量是非常多的,齐瞻也不会一次将款项全都付清,他也付不出来那么多,这都跟温朝晖明说。
都是生意人,温朝晖心里也清楚这一点。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茶叶的数量什么都商谈好了,先付一千两,年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明年中旬再交一笔货款二千两,等船出海回来,将最后的银子全部交割。
货过了年之后就得全送来,运到威海卫装船出。
生意谈妥,温朝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