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冷清清的帐前空地上,空荡荡的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这。。。?!
虽然如今是西域正天寒地冻、令人禁不住打哆嗦的清晨,耿毅的额头之上也不由得渗出了几许细细的汗珠。。。
并且,纵使不扭头去看身侧窦齐那个讨厌家伙的嘴脸,耿毅此刻也猜得出,其脸上的表情这时必定是洋洋得意,透着一股令人无名火直往上蹿的嚣张与跋扈。
可是,自己又能如之奈何呢。。。?
想到这里,原本与窦齐、耿乐共同站在后排,且居于中间的耿毅,只好有些心虚地躲到了外侧,让自己和窦齐之间隔着耿乐,更不敢抬头去看站在前排、对着帐前空地凝视不语的自家大人耿恭。。。
此情此景,空空荡荡,只有帐前的五个人沉默不语,望着这空无一人的帐前,似乎此刻的气氛比起方才帐内,更加有些尴尬,就连窦威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憋了半晌,只有耿乐实在忍不住,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
“额。。。距离辰时还有大概一柱多香的时间。这清早大冷天儿的,昨日护粮队历经一场血战,夜里大伙又睡得晚,没人提前来此也属正常。。。正常。。。”
说到最后,就连耿乐自己的声音都变得越来越小,也根本无人接他的话。
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点卯集合这种事儿,虽是军中每日皆有、毫不稀奇,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敢对此含糊。根据大汉军法,点卯时的“呼名不应、点视不到、违期不到、动作乖戾”,被称作慢军之罪,如有违犯、乃是必斩无疑的。这一路上自京师洛阳启程、会合西凉各州县乡兵一同出玉门关以来,就算是偶尔遇到鹅毛大雪的时候,每逢清晨点卯,众士卒因怕迟到,也都一般会提前一到两柱香的时间赶来集结。因此,就算提前一炷香的时候,众士卒们尚未全员到齐,一般也都已到了七七八八,从未见过类似此等状况。更何况,今日之事,虽非护粮队全员点卯、甚至也非卯时,但是其性质,却是更加的重要。昨日耿破奴也已说得相当清楚,根据全军主帅窦固的军令,大军今日辰时便要依次开拔,继续向西面的车师后部进军。而车师后部也正是自家大人今后将要负责把守之地,若是决意留在西域、一同戍守之人,眼看辰时已至,又怎会故意迟延?必定是早早收拾好行装,前来帐前集结、只待辰时一至,便立即随军出发了。
可,如今的情形却是。。。
难道说——?
想到这里,耿毅的眉头不禁皱得越来越紧,汗珠甚至已汇聚成团、开始顺着两侧脸颊往下流。尽管此地并未昨日金戈铁马、鼓角齐鸣的沙场,耿毅的心中却如同有一只响鼓在不停打着。。。
咚咚咚咚。。。
简直要将心脏也跳将出来。。。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眼看辰时已是越来越近,耿毅也依然是无计可施。总不能,自己当着自家大人耿恭和窦威窦齐的面,拿着把刀把那些护粮队的西凉士卒全部强逼着压过来凑数吧。。。?!
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看耿破奴昨晚的那番话,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了。。。
想到这里,耿毅忽然打了个激灵,冒出了一个奇特的想法!
其他人都不来集合也就罢了,你耿破奴昨晚那番话说得声情并茂,不仅晓之以理、又动之以情,说得自己这个久居京城洛阳之人都快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你小子今天怎么着也必须到场吧?!怎么连你也他娘的不在场?!
自己。。。该不会被他给耍了吧。。。?!
往这一想,耿毅心急之余,忍不住恨得牙痒痒。但是再转念一想,以自己对耿破奴这些日子,尤其是昨日表现的了解,耿破奴又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以他的脾气,就算真的不来,应该也会开诚布公地直接说出来,没必要如此做作地演昨晚那出戏。。。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一瞬间,耿毅心中不禁再度燃起了希望之火!
耿破奴此刻未至,一定是还在努力说服那些尚在动摇的西凉同乡!
对!一定是的!
或许,再有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会被耿破奴说服、全都来了也说不定呢!
就算不是全部,凭耿破奴的威望,带二十个人来总是可以的吧?!
一时间,耿毅不停地咽着唾沫,沉浸在自己的各种乐观想法之中,脸色也随着心境一阵儿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红的,弄得身旁的耿乐好不担心,方才说出大话的耿毅此刻是否已被面前的这幅情形活活逼疯。。。
就在这时,似乎是感应到了耿毅殷切的期盼,士卒营帐的方向上,终于隐约出现了一个身影!
虽说,这寒冷的清早还弥漫着淡淡的薄雾,但凡隔得有些远的距离上,就看不太清楚。但是在耿毅望眼欲穿的目光中,似乎便已笃定了此人必是耿破奴无疑!
可惜,那身影却好似只是空空一人。见此情景,耿毅心中顿时又是一紧!
该不会,就只是耿破奴一人而已吧。。。?
!
而当身影走近之后,耿毅又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正向此处匆匆走来的这人,并非耿破奴。
而是护粮队的军吏范羌。。。
虽说松了口气,可耿毅不禁又再度焦躁起来,甚至对这有些来迟的军吏范羌,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胸中忍不住一阵无名火起,甚至连带昨日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