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楠死死的望着那单膝跪地,正在等待他裁决此事的士兵。对方脸的恐惧写的清清楚楚,这种未战之前便已经开始退缩的神情,令得整个大殿陷入了死寂之。
不止是这位士兵在退缩,其实苏慕楠扪心自问,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难道他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不,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只是没有想到,那原本身在不边关,属于安亲王府的铁蹄会踏足眼前的皇城帝都。
是呀,他之前对安亲王府做的事,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吗?而且他隐隐觉得,安亲王府早有察觉,如今他将面临的,或许会是对方歇斯底里的反扑。
在苏慕楠沉默的同时,老皇帝亦是静静地握住了双手,那张有些干枯的面容满是凝重之色,一双眼睛紧紧地注视着殿外。
他觉得这沉沉的夜色,几乎要将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
其实他心不止一次想象过这样的结果,可是,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快的令人难以想象。
这一次的叛乱,仿佛是给了玉王府一个最好的可乘之机,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彻底的毁掉他的一切。
他守护了这么久的东西,这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难道要这么拱手让人吗?
不,不行,他不愿意!
“慕楠,朕不怪你这般为之。可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将这场叛乱粉饰太平,以三大王府的秉性,他们必然会选择退兵。罢手吧,再不罢手,被毁掉的将是整个皇家呀!”
老皇帝的声音有些沧桑,带着深切的劝告与不甘。他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他要想办法力挽狂澜。
苏慕楠闻言,顿时回头望向了老皇帝的双眼。二人毕竟是父子,一条船的父子。
他们本是一路人,此刻亦是心意相通。若是之前,苏慕楠兴许还不会相信眼前的老皇帝,可这一刻这件事或许由不得他不信。
起与三大王府硬拼,以求那微妙的取胜机会,他还不如先将此事粉饰过去,在韬光养晦,重新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这次的机会,为何仿佛是为三大王府量身定做的?
一时间,连他自己心都开始打起鼓来。
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是轻轻的对老皇帝点了点头,单膝跪地道:
“父皇说的不错,儿臣明白了。”
在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理所当然的站在了一起。为了皇家的权利,他们将不顾一切。
“传朕的旨意,是朕亲自调遣太子回宫护驾,同时我们父子两许久未见,一时叙旧兴起,这才为顾忌外面的动荡。命瑾王立刻回府邸待命,安亲王亦是如此。违令者,杀无赦!”
老皇帝亦是抬头,对那单膝跪地的士兵下旨道。闻言,那士兵面色彷徨又怪异,可最终还是领命而去。
在这般生死攸关的时刻,一切都有可能,作为一个下人,他没有资格来过问这些。
而在士兵转身而去额同时,那跌坐在地的皇后也缓缓站起身来。一袭华服依旧,发髻却早已凌乱不堪。
她缓缓前几步,回眸望着那坐在原地的老皇帝,以及一边行礼的苏慕楠。她的眼没有恨意,只有那种惨淡到渗人的微笑。
她那么静静地望着老皇帝,微风吹过那凌乱的发丝,好似她此时此刻那一刻破碎的心一般,无法拼凑。
“哈哈哈!”
近乎疯狂的笑了笑,她终于是缓步走下宫殿的台阶,想着大殿之外缓缓而去。那背影的落寞,或许只有她自己的才明白。
“我一直都以为,我爱之人是一个盖世英豪,他能馕括天下,能做到他人做不到之事,可以护佑我们母子。可如今我才明白,我错了,真的错了……”
皇后缓缓走的,两滴清泪缓缓自眼眶滑落,其的苦涩仿佛要复蚀她脸颊的皮肤一般,让她疼痛不已。
仰望着天际,她终于是绝望的笑道:
“玉玲珑,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我们去爱,不值得我们为他付出一切。他是一个懦夫,一个什么都办不到的懦夫!”
而在说完此话之后,她亦是加速前冲,向着殿那根粗壮的柱子撞了去。
“皇后,你!”
老皇帝望着这一幕,他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而但他发现一切不对的时候,皇后已经撞了去。
鲜血喷涌而出,犹如瀑布般倾泻,眼看是没救了。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大殿,令得所有人神色一变,不敢出声。那些站在殿外的一些归顺苏慕楠的大臣们本还猫着腰往里面望。
如今见到此情此景,可谓是吓得面色惨白。
这,这公主被送给士兵糟蹋,如今皇后也一头撞死在了大殿的柱子。这般惨烈之举,可谓是令人不寒而栗。
此刻的他们,亦是人人自危。
老皇帝望着这一幕,一时间陷入了麻木,久久说不出话来。
出来玉玲珑,眼前的皇后是陪伴他最多的一个女人。她温柔娴淑,处处照料迁于他,是出来玉玲珑之外,最得他宠爱的。
他知道,皇后是爱他的,是全心全意的。
可是今日她为何套如此?只要自己度过了这般难关,那她依旧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高枕无忧,一人之,万人之下。
难道连这般荣华富贵她也可以不在乎吗?这滔天的权势,难道还留不住她吗?
疑惑与落寞在老皇帝的心回荡,此时此刻的他竟也感受到了